第98章 故小惹祸-《师鉴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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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小的小村庄,村子里也只有四五十户人家;村子的布局根本就没有提前任何的规划,屋舍也只是很自然的那么散落分布着。而且比起武安县城里建筑物来说,这里既没有那些有钱人家的砖木结构房屋,也不是一般百姓所住的那完全用石头拱起来的窑洞,这里家家户户都是那种夯土为墙、茅草当顶的屋舍。
住在这里的人家,兴许也只是因为这里距离他们各自的耕地更近,这才自然汇聚于这里安居的!这自然的人家、自然的村落,坐落于这自然的山川当中,应为一派自然之景才对,然而此际展现在师鉴眼中的景象、倒也可以谈得上是另一种自然——凄风冷雨掩饰中的人家、或是春来冬不去的那种斑驳凄凉与惨淡之景。
春欲来,这村子倒好似是深藏在渊中怀揣冬不放;新年近,这里的人倒好似是时间倒退的彷如刚进数九寒天!倒也如其他地方的人们一样,他们也在忙、但却是愁容满面加了无生气的在忙,且还忙的就是那死人的事情。
这个村子,好似刚经历了一场龙卷风的眷顾,又似刚经一场战火的洗礼!似刚被清理、整理过的街巷,很是随意的扔着一些烂盆破罐不说,竟还散落着片片布块什么的;而且,踏入村子范围之后,眼中不见狼烟、也料定非是炊烟,可鼻子里总能闻到一种硝烟的味道。而踏入也没走了几步,师鉴就见到了被烧了屋顶、而今只剩下孤立挡风的墙之人家。
门头没有悬挂代表有丧事的白幡,但这家人以及好多村里人却是正忙着处理丧事。那么多人在这丧事当中,恰好见到一个懂法事营生的道士而来,却当那道士也不过就是应狂风去后而随之流来的轻风。
即使是见这道士的年纪不大、即使是见这道士还背着枪,即使是知道这牵着马的道士很可能是想寻求落脚地暂歇,但根本就没人想理会!或许,他们是没心情、没心思理会,或许他们也知道当前的他们也无力去理会,更或许是他们的心其实早就被一场灾祸给祸害碎了、或许他们的心已经死了。
没人搭理,看着那一个个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于满脸愁容当中出出进进而忙碌的人:站在人家这户院门之外的师鉴,心有点憋闷、有点沉。而当他最终走过了这家,却在村子其他家见到了同样的人在忙同样的事情、且这事还绝非仅仅几家之时,他的心里似乎总有满满的一些什么东西欲要爆出来!
虽无意,但也从村人的谈话当中知晓了一些此地的事情,可以说此时此际这个村子里是举村皆哀!因死人的有十几户、且也可以说是分成两拨死的,而即使是当前的这大家忙碌当中,他们仍旧还要防范着继续有人去死——是怕有人去寻死。
师鉴此时也知道了这个村子名为‘康山洼’,和其他村子的情形一般、这村里的家户其实也有着相互通婚情况!这其实也是凝聚整个村子之人心的最好办法。而这也就意味着,这个村子里的人,其实都是有着某种程度的血脉联系,也意味着一家死了人、这其实是全村的丧事:可若是,这死了的人很多、若还有人将死呢?
房倒屋塌、随时能看到废墟上的狼藉,在这个村子里耳中所能听到的,也只有那好似冬风一般呜咽的哭声。连哭都好像是被极度压抑着的情形,似是所有的人都是在提防着什么、在察觉着什么,偶尔不知哪处忽而响起的一个瓦罐掉地的声音,也能让人霎时猛地心里一惊!可一惊之后的心,却是再也不能继续放松下来。
这个村子先前刚刚糟了土匪的祸害!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土匪也要过年啊——所以他们跑到这个村子里的筹备‘年货’了。可能在遭土匪洗劫之时,这里的村民不配合,故而出现了土匪直接拆屋毁家;可能在土匪奸淫妇女当中,有人奋起反抗,故而出现了村人被杀;可能是怕村人继续纠缠,故而抢掠之后,又出现了大面积的烧房毁家。
结果是,最终土匪抢走了村里五六个年纪约七八岁的女幼童,结果是随后那些被祸害了的妇女相继自杀!结果是整个村子里,彷如被滔天洪水冲刷了一遍,洪水去后只留下了那几条在干涸的滩涂上张着大大的嘴、却根本无法呼吸而欲窒息死的鱼。满目,皆是死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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