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未卜-《从角斗士到国王》
一九一、未卜
“原来,《神曲》这部戏剧里所讲的故事,几百年前就在你们卡布尔城,开始流传了啊!”梅里昂感觉到非常的难以置信,“那么在我看来,这个《神曲》里所讲的故事,更有一点像是神话预言;请问在你们卡布尔人的神话中,这名女神的后裔,这个孩子,后来的结局是怎么样了?”
“在我们的这个神话传说中,并没有提到她后来的结局。”莱丝笑着回答,“只是说到了她当时做出的最重要的一个选择。就是宁愿淹死在大海里,也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去伺候一个素不相识,不愿承认的王;相比当神,她更愿做一个遵从自己的人。”
“这孩子的确是放弃了做神的权利。”梅里昂点头。
“是。在我们的神话故事里,她宁愿以普通人类的身份,在她出生的这片辛帕森大陆生活。”
“你的哥哥柯莱特,他刚才在戏剧中饰演的是谁呢?刚才我看到了他在舞台上谢幕,但是全程都没有看到他出场。他饰演的是,剧中在船舱里,没有出现的那个年轻男子吗?”梅里昂疑惑地问道。
在他那天晚上的梦境里,当时在这艘帆船的甲板上,的确是有三个人。除了刚出现在戏剧里的帕蒂莉,和她身后,眼神坚毅,身材高大的切西蒙,甲板上的另外一个人,是原萨克斯王国年轻的战犯乔伊恩。
戏剧中,饰演帕蒂莉和切西蒙的这两名男女演员,梅里昂都不认识。
他推测柯莱特饰演的,是应该出现在甲板上,但却并没有出现的乔伊恩。
“在船舱里没出现的那个年轻男子?”莱丝费解的微笑道,“我们的《神曲》这部戏剧里,并没有提到这个人呀。柯莱特饰演的是,那个站在舞台帷幕外面,控制着海面上,夜空中暴风雨和电闪雷鸣的神。他在不断地在把它们,催向茫茫大海中央的那艘小帆船。想把帆船撕碎。”
“原来他演的是这个角色。那个神当时,对海面上的这个孩子,神之后裔,是真的想要杀死她的吗?”
“我也曾经问过我的哥哥柯莱特,跟你这一模一样的问题。”莱丝笑着回答,“柯莱特说,他代入所饰演的角色内心,一开始想的应该只是警告一下这名神之后裔,但是这孩子并不愿屈服于他;恼羞成怒的神在盛怒中,的确想杀死她。但是那巨大的,源源不断赶来帮忙的鲨鱼群,使神震惊,意识到杀死她并不是那么简单。”
莱丝解释道,“在双方意志力和信念的对峙中,这个孩子既不畏惧,也显得非常地平静。那位神可能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做过多的纠缠,最终选择的是暂时隐退,放过了海面上的孩子。但同时,又生气地撤走了在原本在海面上的微风,让这艘小帆船在茫茫大海上,自生自灭。”
“或许是,那个神没死心,在希望这个孩子在海上撑不住了,再向他求饶吧。”法蒂玛笑着说。
“嗯。”梅里昂恍然大悟的点头,在他的梦境里,的确是帆船上的十几个人一起划着浆,离开的海面。
“《神曲》这部戏剧,每年在12月份中旬,都会在卡布尔的红色剧院上演,几乎所有卡布尔人都来观看过这部戏剧;在我们这些观众们的心中,都觉得这个神话传说中的神之后裔,这个孩子年纪虽然很小,但却非常的睿智。没有选择伺候这么一个性格既有些傲慢,又专横霸道,高高在上的王。”莱丝说。
“承认这样的神是自己的王,那就跟直接把自己卖了去做一个奴隶,没什么区别了。”法蒂玛笑道,“这就是卡布尔人内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所以,很多卡布尔人都很喜欢这个象征着自由,不屈和抉择的神话故事,哪怕那个神之后裔,这个孩子在故事的结尾是生死未卜,在大海上不知所踪,人们也愿意相信这个传说。”
“在你们的这个神话里,有没有提到神之后裔最后消失在海面,这件事情发生的具体年份?”梅里昂问。
“没有。人们相信,她会抛弃神的身份,也不愿履行她原本该伺候的王指定给她的职责。但是,一定不会抛弃卡布尔城。这座城市的精神,跟她是共通的;在卡布尔的卡玛神庙里,摆放着的石像仅仅只是石像而已,哪怕就像现在一样,是块大理石也不重要。人们供奉的,其实是卡玛女神们代表的精神。”法蒂玛说。
“我理解了。”梅里昂慎重地说,“或许,《神曲》这个故事中的那个孩子,并非是不愿意履行神的职责。而是只想用一个自由自在的普通人身份,不受制于她此前的王,来履行她自己想尽的真正职责。”
“是啊,柯莱特也是这么认为的。”法蒂玛笑出了声,“如果原本的那个王,给她指定的职责,跟她想做的事情,背道而驰的话,那还真有可能是这样!”
“在我看来,无论是法蒂玛和娜塔莎表姐,还是哥哥柯莱特和勒诺表哥,你们虽然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追求的东西,在大局观上类似,细节上略有不同。但你们身上,都代表着最浓烈的卡布尔人的精神,我很佩服你们。”莱丝钦佩地说。
“法蒂玛,在你们这几个人里面,你自己最欣赏的人是谁?”梅里昂问。
“娜塔莎。”法蒂玛忍不住皱皱眉笑道,“那个全城唯一能让我感觉头疼的女人。卡布尔城已经历了几百年来的和平,绝大多数人都善良守法,但同时也过得很安逸,看不到暴风雨的前兆;娜塔莎有着超越常人的胆识和冒险的精神,甚至是一直保持着敏锐到有如动物般的直觉。这一点,从她的童年时起,就延续到现在。”
“娜塔莎的童年,过得是不是不太幸福?只有童年过得非常动荡的人,才有可能一直维持着这种动物般,对危机靠近的直觉,并且一直维持到成年以后。”梅里昂吃惊地说。
“相比我们其他的这几名家族继承人,那相对要安稳的童年来说,她的确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