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番外(光)-《昨日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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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至那天,乔司月没能如愿穿上婚纱。

    林屿肆为此自责不已,乔司月安慰道:“确实会有遗憾,但你知道的,我最大的遗憾是不能在高三那年再勇敢一点,亲口对你表露心意,对比起来,其他遗憾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只要你还在身边,每天就都是浪漫的。”

    在她心里,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所带来的浪漫新鲜感,就和记忆里的夏天一样,永不褪色。

    “要是当时你把路都走全了,还要我做什么?所以我们之间会错过九年,从来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太懦弱无能,还爱自以为是。”

    身上的伤尚未痊愈,动作一大就容易崩开,他不管不顾,将她揽进怀里,手臂收得很紧,伤口开始渗出血丝,“回去穿婚纱给我看,就穿给我一个人看。”

    “不是早就看过了?”乔司月想提醒他注意伤口,奈何被抱得太紧,感受到了他此刻的执拗,犹豫过后放弃了这念头。

    林屿肆笑了笑,语调恢复轻松,“看不够的。”

    乔司月也笑,“回家就穿给你看。”

    “要不我亲手帮你穿?”

    她戳了戳肚子,满脸写着“别想当着孩子的面搞黄色”。

    “……”

    看出来了,她这是怀了个祖宗。

    回杭城后,上头批了三天假,林屿肆带乔司月去了趟川西。

    虽然是夏天,但川藏海拔高,气温还是偏低,山顶积着厚厚的一层雪。

    车窗开了条缝,一阵清凉的风被带进来,吹得额头有些疼,乔司月摁下升降键,一面说:“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来川西?”

    林屿肆分出半个眼神落在她身上,“追月亮。”

    她说她是在大二那年来川西后,才决定放弃继续爱他的,说不上难过,更多的是不甘心,所以才想着重游故地,这次他要和她一起追赶月亮,陪她痛痛快快地疯闹一场。

    短短三个字,乔司月心领神会,心里有感动也有释怀,好像所有的遗憾在这一刻都被填满了。

    来人间这一遭,经历过这么多伤害,所幸真如他说的那样:前方终会是温柔和月光。

    考虑到车上有个孕妇,林屿肆车速并没有很快,开出一段距离后,将车停在路边,熄火,明知故问道:“这次有没有追上月亮?”

    “没追上,”乔司月笑着说,“但他自己落下来了。”

    林屿肆展眉笑得开怀,没有人比他更懂她想表达的意思。

    就在几天前,两人在网上看到了一种说法:月亮落下来=喜欢的人自己送上门。

    林屿肆解开安全带,身体前倾,手臂绕过她肩头将人拢进怀里,“我送上门来了,你要不要?”

    呼吸喷在她柔白细腻的颈侧,刻意将语调拖得又慢又长。

    周围陆续有车经过,他毫不在意。

    早就习惯了他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乔司月的脸皮在不知不觉中变厚不少,装傻充愣地来了句,“你指的是哪方面?”

    “全身上下每一处。”

    “不早就是我的了?”

    林屿肆挑了下眉,呼出的气息沾上情|欲,又热了几分,“早就得到了,所以现在腻了?”

    乔司月搡了搡他的肩,“注意胎教。”

    林屿肆顿了几秒,无奈向现实妥协,退回去,干巴巴地扯了下唇,用失望至极的语气:“差点忘了这小电灯泡。”

    头三个月,该忍的还是得忍。

    月亮悬在天际,笼着一层朦胧的光晕。

    乔司月趴在窗沿上,忽然说道:“阿肆,刚才在追月亮的时候,我想起了我写在《无疾而终的夏天》里的一句话。”

    她将脑袋转回去,眉目间流转着笑意,声线轻柔婉转,顺着微凉的夏风融进夜色。

    他精准地迎上她的目光,无声地问:“哪句话?”

    她笑说:“他们在夏日相遇,冬日相爱,秋日离别,春日重逢。”

    然后呢——

    然后,至死方休。

    -

    孕中后期,乔司月经常性小腿抽筋,四肢水肿得厉害,连着好几个晚上睡不安稳,林屿肆因为工作原因,没法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

    一拿到手机,开篇就是一句:“要不不生了。”

    乔司月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那你得让他学会逆生长,最好能变回受精卵。”

    林屿肆无话可说。

    离预产期不到七周,乔司月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

    有次实在没忍住问:“我是不是变丑了?”

    林屿肆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瞎说什么?明明是我高攀了……宋霖那女朋友还有印象吗?上次见到我还说我长得像你叔。”

    明知他在开玩笑,乔司月还是被哄得心花怒放,可没过多久又问:“你会嫌弃我吗?你还爱我吗?”

    “……”

    得,刚才的话全白说了。

    这种患得患失和疑神疑鬼的状态直到他一句“唯唯,我是不是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才得以缓解。

    她忙不迭摇头,低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为此,林屿肆特意咨询过医生,医生说她这是产前焦虑,生下孩子后情况会有所好转。

    “那万一又得了产后抑郁?”

    医生被堵得哑口无言。

    那天回去后,林屿肆在网上买了一堆关于生育的书籍,其中心理辅导类居多。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那段时间他循环做着同一个梦,有次硬生生被梦里的场景吓醒,连带着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乔司月也被他吓了一跳。

    “做噩梦了?”

    “我梦见我怀孕了。”

    “……”

    这世界上不存在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他心疼她这些日子遭受的折磨,但说到底没有切身感受过,不知道她的压力究竟有多大,多亏了这些梦,他才算有了些体会。

    “还梦见你嫌弃我身材走样、人老珠黄,在外面看上了别的狗东西。”

    “……”

    “你还爱我吗?”

    乔司月开了床头灯,又将亮度调至最低,支起手臂看他,“我不是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林屿肆反应迟钝了几拍,才意识到是自己说过的。

    “早点睡吧,”乔司月幽怨地瞥了他一眼,“一一闹腾,你也闹,就当我求求你们这对父子,让我好好睡个觉吧。”

    说完安抚性地抱住他,在后背轻轻抚了几下,忽而听见他闷着嗓子说:“别压到我肚子了。”

    入戏入得还挺深,乔司月彻底无话可说,关灯后,翻了个身没再搭理他。

    乔司月以为这事睡一觉就会翻篇,显然她低估了他的执着。

    两周后的下午,林屿肆白着一张脸回来,张嘴就是一句:“我刚才去体验了把孕妇分娩时的阵痛。”

    乔司月放下手里的书,目光里含着错愕,有多的是好笑,“体验到几级了?”

    “八级。”

    “那你还挺厉害,我听说一般去体验的男人只能撑到五六级。”

    听她这么说,林屿肆心里的重量有增无减,许久说:“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抽时间去做个结扎手术。”

    乔司月愣了下,哭笑不得,“那林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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