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地会总舵主-《极品混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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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天,又在这里胡说八道!”李二虎有些听不下去了,看来以讹传讹这是自古有之啊。

    乐天正说的起劲,冷不防有人打断了他,扭头一看,见李二虎、展昭还有一个黑面男子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当下顾不得再和众人吹嘘,兴奋的嗷嗷大叫,分开人群跑到李二虎的身旁,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埋怨道:“大哥,你怎么才来!”说着也不等李二虎回答,脸上挂着一抹骄傲,回头道:“哼,这是我大哥,也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个学问比朱可都高,还当面骂了那狗屁才子的教师!不信,你们问问他!”

    可能还是出于对读书人的敬畏,那些贫民子弟都在离李二虎差不多三米远的位置上站住了脚,此时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期待,乐天等众人围过来,一脸孩子气的摇着大哥的胳膊道:“大哥,你瞒我们瞒的好苦啊!快,弟兄们都在这里,你快说说你是怎么骂才子的?还有,你那千古绝对是怎么想出来的啊?你快说啊——”

    李二虎无奈的笑了笑,道:“有什么说的?乐天,你这是在误导群众啊,大哥见过朱可不假,但可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乐天撇撇嘴道:“大哥,你就别骗我们啦!现在酒楼里说的最多的就是你的故事,怒斥才子的段子固然不错,但我更喜欢‘教师风流求偶’那段!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合鸣,我说的对吧?嘿,听说那应月儿素有杭州第一才女之称呢,大哥你就放心的把她收了,到时候我们也趴在你的窗前听听你们读书人做那事的时候是怎么样个叫法?嘿嘿,放心吧,我不会告诉我姐姐的!”

    你这小子脑袋里都是什么想法?我结婚的时候你还要去听房?还能怎么个叫法,不都是那样?大哥心里郁闷,无奈的拍了拍乐天的脑瓜儿,责备道:“乐天,别瞎说,大哥和应月儿可是没半点关系!”

    乐天忙道:“那是,大哥和应月儿绝对没半点关系!”

    李二虎满意的点点头,却听乐天补充道:“上床,一下子插进去,那怎么能是半点关系呢?分明是一体关系嘛——”

    “哄——”乐天当面调笑大哥,说的又这么直白,众贫家子弟都笑了。

    乐天这个犊子。李二虎老脸一红,见众人都含笑的看着他,无奈的打了个哈哈道:“这事以后再说,你们现在还未成年,有些事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哈!”

    乐天刚要反驳,展昭在身旁拉住他道:“乐天,大哥出来一次不容易,现在人来的差不多了,通知下去,入会仪式马上开始。”

    “嗯”乐天答应了一声,扭头对众人道:“行了,大家有什么疑问等你们都加入了天地会再问大哥吧。现在,我宣布,入会仪式——开始——”

    乐天话音刚落,本来围成一圈的子弟刷的一下,分别列成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城隍庙内走去。不一会,四队人整齐了进入庙中,分左右两排站好,中间留出了一条过道。整个过程就好像排练了千百次一样,没有一丝杂乱,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

    乐天等他们站好以后,站在了李二虎的右边,身子挺的笔直,道:“大哥,请入香堂!”

    行啊,看这架势明明是早就准备好了啊。李二虎心里一乐,看来把所有事都交给展昭是个明智的选择,这些细节就是自己都未必能做的如此圆满,想到这,李二虎扭头对展昭赞许的点了点头。

    展昭见大哥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忙低头道:“大哥,请入香堂!”

    “好!”展昭的这番做法足足的满足了李二虎虚荣心,他也不犹豫,合上手中折扇,当先迈步向庙内走去,展昭、乐天一左一右紧紧的跟在后面,老黑落在最后。

    “啪,啪!”李二虎迈入庙门,门外忽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李二虎驻足打量:本来庙中的城隍爷的泥塑不知道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竖着的牌位,上书四个大字:天父地母,牌位前是一个香案,香案两旁各有两颗柱子,柱子上龙飞凤舞的裱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地震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下联是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横批赫然是醒目的“天地会”三个大字。

    鞭炮声落,没等李二虎迈步,两旁子弟齐声喝道:“天父地母,保民安康!天父地母,保民安康!天父地母,保民安康!”高昂的呼喝声此起彼伏,直至三遍方止。

    晕,李二虎一愣,成立个小帮会还这么大的排场,亏展昭是怎么想出来的呢?不过听着倒是蛮舒服的,要是再加上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寿与天齐之类的就更好了,嘿嘿。

    呼喝声落,李二虎左手边站出一人,这人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模样,虽然也是一身短打扮,但却异常俊秀,剑眉入鬓,神明爽俊,一见之下顿让李二虎心生好感,只听他高声道:“有请总舵主上堂!”

    哎呀,个人崇拜主义害死人啊!李二虎心里一乐,脸上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迈步走到香案前才转过身,折扇刷的展开,收起了嬉笑之色的李二虎,竟也有几分威严。

    等李二虎站好,先前走出那人方道:“地震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今日是我天地会正式成立的日子,尔等作为第一批会员将会见证我帮会的逐步成长,这对你们来说是莫大的荣耀!首先,请总舵主训话!”这人说完,拱手站在一旁。

    晕,还首先呢,难道还有其次和最后?李二虎环视了一下四周,面前八十七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他的脸上,那眼神里有敬畏,有仰慕,有尊敬,但更多的是对天地会美好未来的憧憬。

    李二虎沉吟了一会,低沉的道:“我们成立天地会的目的大家都清楚了吧?”

    “天父地母,保民安康!”回应李二虎的是一片整齐的喊声。

    “对!”只此一句,这群年轻人的热血算是彻底的让李二虎的好战因子沸腾了:“我们的目的就是保民安康!我看得出来,在场的诸位大部分都是贫家子弟,平时受尽了地主的压迫,富人的白眼,官差的欺凌,但是你们却逆来顺受从不反抗!你们凭自己的汗水去赚钱,凭自己的努力去吃饭,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高尚的人,凭什么受这种不公正的待遇!一个人若想别人看得起自己,首先你必须学会自己尊敬自己,今天,我要郑重的告诉大家,虽然我们的出身贫贱,但不代表我们卑微,虽然我们的地位低下,但不代表我们丧失了人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面前,整整八十七人目光深深的看着李二虎,这些话若是从一个贫家子弟的口中说出,或许不会触动人心里脆弱的那一部分,但眼前这个天地会的总舵主那是一个教师啊,他说的还会有错?一口一个“我们”,将那些高不可攀的读书人竟然和这些贫家子弟提升到了一个同样的高度,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啊!

    那一张张还有些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期待,李二虎又道:“凡是想加入我天地会的会员,我希望你们都能够认清自己,你们是大宋的脊梁,是大宋的未来!我们想要发展起来就必须团结一致,或许有一天我们会与凶残的敌人面对面的争斗,我希望,作为大宋的好男儿迎接敌人大刀的是你们的胸膛而不是你们的后背!说句不客气的话,为了还杭州一片祥和,我不介意与任何反对我们的帮会血战!”

    “血战!血战!血战!”这番话太煽情了,乐天首先按耐不住心里沸腾的热血,振臂高呼。霎时,嘹亮的呼喝声回荡在庙内,声音中饱含的热情似乎已棚顶穿破。

    “上酒!”良久,呼喝声终于渐渐止住,先前那司仪大声喊道。站在他身后的十几个子弟马上闪身进入后堂,不一会,拿出一大摞碗还有几坛美酒,司仪接过一碗酒,恭敬的递到李二虎面前,等李二虎伸手接过,剩余的酒这才一一分发下去。

    酒分发已毕,司仪又道:“此夕会盟天下合,四海招徕尽姓洪,金针取血同立誓,兄弟齐心要合同。饮血酒,结恩情,请总舵主带领我们宣誓!”说完,司仪当先将食指放入口中,再拿出来的时候,鲜血淋漓,滴进的碗里。等司仪做好,香案前众人再无犹豫,纷纷抬起食指,屋中刹那充满了血腥气。

    “好!”眼前这场面让李二虎豪情顿生,大声道:“我带领你们重温誓词,我说一句,大家跟着说一句!听好:我自愿加入天地会——”

    “我自愿加入天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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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时准备为帮会和正义事业牺牲一切,永不叛会!立誓人——李木!”

    “随时准备为帮会和正义事业牺牲一切,永不叛会!立誓人——展昭!”

    “随时准备为帮会和正义事业牺牲一切,永不叛会!立誓人——乐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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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时准备为帮会和正义事业牺牲一切,永不叛会!立誓人——陈、近、南!”司仪最后喝道。

    我倒!李二虎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差点没喷出去。陈近南?难怪对天地会的切口这么熟练呢!李二虎虽然没什么文化,但《鹿鼎记》可是没少看,为人不识陈近南,称作英雄也枉然嘛!不会吧,陈近南那小子不是反清复明吗,咋也跑到这儿来了?

    饮过血酒,陈近南丝毫没看出李二虎的异样,穷人出身的他听了李二虎的一番话后,对总舵主心里充满了尊敬,别看人家是读书人,但是人家偏看得起咱们,有这样的老大,咱能不卖命吗?这一个月来就听乐天说什么天地会怎样怎样,现在自己也是天地会的人了,陈近南兴奋的声音都有些抖,高声道:“三点暗含革命宗,入我洪门莫通风,养成锐势复仇誓灭邪恶一扫空!饮过血酒我们便是一家人,会中规矩展二当家已经一一告知各位,若有违犯,休怪会中钢刀无情!”

    展昭听陈近南说完,迈步走到香案前,朗声道:“诸位兄弟,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个团结的大家庭,谁若有困难大可在会中提出,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这世上就没有我们完不成的事。但大家有两点一定要注意,第一,就是关于总舵主的身份问题,大家一定要保密,在外面总舵主永远都是松风书院的教师,任何人不得说出,否则,会规伺候!”

    “是!”天地会的新会员们满是兴奋的答道。

    “第二,总舵主认为我天地会成立之初,必定受到各方面的阻挠,所以趁别人没有注意到我们的时候我们要加速发展,当务之急就是练兵!老黑作为我们的成员,以后训练方面就由他全权负责,秉承着总舵主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原则,老黑的命令无论多么艰巨,任何人不得违背!练兵结束后,将选出几位香堂堂主,希望大家可以全力以赴的对待!”

    行啊,军训的事这么快就定下来了?李二虎点点头,这里的事有展昭在,他完全可以放心了。抬头见外面天色已经不早,李二虎又交代了几句,在众人的挽留与不舍中,一步步的走出了城隍庙。

    别留我了,你们以为我想回去啊?当了这个老大,以后打仗那是必须的,我总要拿出点真本事吧,不然还不被你们小瞧了?赶紧回去找老那帮忙吧——李二虎心急火燎的开始往书院赶去——

    杭州安府离超市的有一段路程,安春雨等李二虎他们走后又和乐乐闲聊了一会,见天色已晚,这才与乐乐告别,坐上马车向家里走去。一路上,温柔如水的安春雨心里并不平静。嘴上虽然不说,但她心里面明白。第一次见面的李二虎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乍看之下李二虎根本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登徒子,但随着一番谈话,尤其是在李二虎对乐乐的态度上,让一向与世无争的大小姐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妒忌,这还不算,最让安春雨疑惑的是,难道这个老师真的有一本万利的买卖?就算是有,他为何不找别人单单找到了我呢?即便心动,出生在经商世家的安春雨考虑的自然比别人多一些,为了安家上上下下几百口考虑,她还真的不敢贸然答应李二虎的提议。

    从车窗中探出头,不知不觉,安家的大门已然在望。安春雨叹了口气,心道,罢了罢了,错过便错过吧,想我安家能在杭州立足,凭的可不是运气,那是几代人的努力。虽然现在生意有些不景气,遭遇了一些小困难,但一定会过去的。安春雨默默的点了点头,在安府迎出来的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那丫鬟也就十五六岁,长的说不上漂亮,但也算是眉清目秀,等安春雨站好后,忙道:“大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夫人正找你呢!”

    安春雨疑惑道:“娘亲?”

    丫鬟答道:“是呀!今早大小姐离开后,那朱家布庄的父子就来寻你。他们和夫人聊了好久,直至午饭,见你还没回来,他们方才离去呢。”

    安春雨忙问道:“娘亲都与他们说了什么?”

    丫鬟崛起了小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看那朱家父子走后,夫人就命人四处寻你,好像很着急。小姐,夫人在房里,你赶紧去看看吧。”

    安春雨见丫鬟知道的并不多,赶忙提起裙子,踮着小脚向安夫人的房间走去。

    “娘亲,娘亲——”安春雨来到安夫人房前,推开房门,轻声唤道:“娘亲,你找我?”

    安夫人一脸愁容的坐在桌前,见安春雨到了自己的身前,关切的拉起她的手,问道:“春雨,你今日做什么去了?怎的到了这般时候方才回来?”

    安春雨忙道:“娘亲,西湖巷子的乐家开了一个超市,女儿最近无事的时候去帮忙装修,今日回来晚了,倒让母亲担心了。”说完不等安夫人发问,将超市的意思一一解释给母亲。听的安夫人不住的点头赞道:“嗯,想不到乐家人竟有如此眼光。若真按你所说,再过几年,想必这超市就会在我杭州商会再占一席之地了。”

    安春雨刚想说那不是乐家人的主意,但见娘亲一脸的疲惫,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到了肚子里。

    安夫人拉着大小姐坐在自己的身边,叹气道:“春雨,你对娘亲说实话,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怪娘亲?”

    安大小姐忙握紧安夫人的手,急道:“娘亲说的哪里话——”

    不等安春雨说完,安夫人感伤的道:“你也不用辩解。娘亲知道你性子温和,本不适合经商,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奔波在外,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娘亲嘴里不说,但是我都知道。”安春雨低着头,咬住嘴唇没有说话。安夫人双目通红,喟然一叹道:“也是我安家命苦,竟无一男丁,若是有个男人在,哪里用得着我们母女出头?”

    安夫人守寡多年,独立拉扯两个女儿长大,中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疾苦,这一下竟是苦从心来,眼泪儿便簌簌落了下来。

    安春雨见娘亲落泪,不由得悲从中来,脸上挂着泪痕道:“娘亲,女儿不觉得苦,只要能为安家分忧,多大的罪女儿都遭得!”

    “哎!”安夫人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叹气道:“女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这终身大事也该考虑考虑了,告诉娘亲,你可曾有了中意的人儿?”

    安春雨面色微红,道:“娘亲,此事还不急,现在布庄生意不景气,女儿哪有时间考虑这事?”

    安夫人望了她一眼道:“你十三岁的时候就跟着娘亲走南闯北,这婚姻大事是万万耽误不得了。娘亲原以为那朱律品貌不错,原本想为你说和说和,但是现在,不管你愿不愿意,此事是万万不可!”

    安春雨辩解道:“娘亲勿要多心,我对那朱公子只是同僚之谊,并无儿女私情。”

    安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凌厉,怒不可遏的握紧了拳头,显然是有什么事触犯了她的逆鳞,良久方点头道:“那便好,这朱家枉为书香门第,实在是欺人太甚!”

    安大小姐见母亲神情有些激动,知道和朱家脱不开干系,忙道:“小翠说今天朱家父子来过,娘亲,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恼怒?”

    安夫人怒道:“这事还要从你父亲说起。老爷与那朱子洲若干年前本同朝为官,后来相继辞官来杭州隐居。你父过世的时候你才五岁,你妹妹尚在襁褓之中,我孤儿寡母如何能撑得起安家这份产业?这么多年来,我以为那朱子洲是出于对你父亲的情谊才如此的帮助我安家,却没想到早在几年前朱家就包藏祸心!五年前你还未执掌安家的时候,适逢白莲教起义作乱,白莲教所过之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途径金江苏、浙江的时候正好是冬天,为了过冬,便四处掠夺物资,我安记布庄家大业大自然是首当其冲!”

    安春雨听的胆颤心惊,忙道:“那后来呢?对我们可曾造成了影响?”

    安夫人显然不愿意回忆那痛苦的往事,叹道:“白莲教之所以被称为妖孽,只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人。抢我布匹也就罢了,抢夺过后,白莲妖孽竟然纵火烧了我江苏、浙江的作坊!”

    “啊!”安春雨惊的跳了起来:“什么?那我安家还如何在江浙立足?!”

    安夫人苦笑道:“那个时候娘亲也是这么想,我孤儿寡母的如何收拾这副烂摊子,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安家?”

    安春雨擦了下鼻尖上的汗水,忙道:“娘亲,后来呢,后来您是怎么挺过来的?”

    “后来,就在娘亲考虑要不要将此事告诉你们的时候,朱子洲找到了我。”

    过去的事,不论是苦难也好,欢乐也罢,毕竟都过去了,大小姐虽然心有余悸,但知道娘亲终于说到了正题,静静的没有说话。

    “朱子洲安慰我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朝廷自然不会放过白莲妖孽,当务之急是重建作坊。当下他许诺会拿出一大笔钱来支持我安家的重建,为了让我能更好的顾及家里,也为了顾及我母女的名誉,他派朱律去江浙打理自家生意。可笑娘亲感激涕零,以为终是苍天开眼,不亡我安家!那朱律也算是经商的奇才,帮我安家在江浙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娘亲这才放心的将安家的生意交给你去做,现在看来,这是娘亲最大的错误!接下来的五年也算是相安无事,直到今天我才看穿了朱家的狼子野心!”

    安春雨疑惑的道:“娘亲,凭女儿对朱律的了解,他虽然有的时候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但好像从未危害过我安家。”

    安夫人道:“娘亲当年又何尝不是这样想?但俗话说,咬人的狗不露齿。想不到朱子洲为了谋得我安家的财产,竟然能隐忍这么多年!”

    “谋我安家财产?娘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春雨这下坐不住了,焦急的问道。

    安夫人冷道:“五年前朱子洲说帮忙重建江浙作坊的时候,忽然提出了扩建的建议,扩建部分由他负责全部的银两,所得利润也是五五分成,但要将地契拿到浙江府尹那里作为扩建抵押,娘亲见此事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况且那个时候我心乱如麻也就应承了他。可谁知,这一抵押就是五年,时隔五年娘亲再见到江浙作坊的地契的时候,竟然不是老爷的名字!”

    “啊!”安春雨惊叫了一声,不用问,按照娘亲所说,朱子洲一定是偷梁换柱将父亲的名字改成了别人的名字,这样一来,不仅是作坊,就连土地都不会再属于安家了。大小姐浑身似没有了力气,缓缓的跌坐在了地上,喃喃道:“朱子洲是松风书院的资深教师啊,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今天他们今天来到底要做什么?娘亲,现在安家是我做主,有什么事都应该我一力承担,您就不要瞒着我了。”

    安夫人叹气悲伤的道:“都怪娘亲不识人心险恶!若不是今天从朱子洲嘴里说出来,娘亲也不会相信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当年他从我手里拿走地契之后,委实是交给了浙江府尹作为抵押,扩建了作坊。但那浙江府尹原本与朱子洲就是一丘之貉,竟然在朱子洲的授意下私自将老爷的名字换成了朱律的!大宋法规,私自买卖土地在五年之后就不予追究!朱家,朱家瞒我们瞒的好苦啊!”

    安夫人手抚着前胸,顿足道:“五年,此事竟然已经过去了五年!老爷辛苦半生的财产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归属了他人,你说,你说我还有何面目见安家的列祖列宗!”

    “娘亲——”安春雨不知道是哪儿来了一股力气,从地上挣扎的站起,看着状若疯狂的安夫人,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的泪流满面。

    到底还是安夫人经历过大风大浪,首先从悲痛中缓过神,沉声道:“这一年多以来,由于浙江织造介入布匹行业,我安家本来就是举步维艰。今天本应是拿回地契的日子,却发生的这档子事儿,这是我自己的错,也怨不得别人。可恨那朱家父子今日前来,竟然以此作为威胁,口放厥词,扬言道我若不将你嫁入朱家,江浙的事不过才是一个开始,以后定要我安家在杭州商会除名!”

    “什么?”安春雨不听还好,一听之下身形晃了几晃,险些再次跌倒。

    安夫人坚定的拉着大小姐坐下,不容置疑的道:“若是那朱家光明正大的前来提亲,娘亲把江浙的地产当作嫁妆送给他们又如何?春雨,娘亲从小就教导你,虽然我们安家并无男丁,但女子有女子的尊严,娘亲决不允许你为了安家答应他们的条件!”

    安春雨含泪道:“娘亲,不答应又能如何?难道,难道我们真要失去江浙的家业?那可是我们安家几近三分之二的财产啊!”

    安夫人抚摸着大小姐的头发,心里既是爱怜又有愧疚,安慰道:“傻孩子,就算是你嫁入了朱家,那里的家产我们也已经拿不回来了。钱财本来就是身外物,当年你父亲白手起家,短短几年间就有了庞大的家业,你又有何不可?我安家虽然面临重重劫难,但古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杭州我们还怕了朱家不成?现在娘亲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件事——”

    安春雨疑惑道:“娘亲,您还担心什么?”

    安夫人吐了口气道:“当然是你的终身大事。刚才娘亲也说过,我安家苦于没有男丁,你表弟又做不成大事,所以娘亲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来为安家撑起一片天。”

    安春雨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女儿记下了,若是遇到能帮助安家的,女儿自会心甘情愿的以身相许。”

    安夫人摇头道:“春雨,你从小这副逆来顺受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春风现在还小,应该让她过得快快乐乐的,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与振兴安家比起来,娘亲更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啊!”

    安春雨刚止住的泪水瞬间充满了眼眶,心里百感交集偎在娘亲怀里。

    母女两个各自想着心事,相偎无言。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娘亲,娘亲!你看到表哥了吗?他好像又出去啦!!”

    安春雨一惊,忙从母亲怀里起来,伸手擦开了泪水。安夫人也快速的整了整衣襟,脸上挂着一抹微笑,恢复了雍容华贵的气质。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安春风调皮的伸出小脑袋,看到安春雨坐在母亲身旁,欢快的跳了进来,跑到大小姐身前,亲昵的拉着安春雨的手道:“姐姐,你一整天都去做什么了啊?你说你,我平时上课的时候你忙,我放假的时候你也忙,都没有时间陪我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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