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一晚,万历皇帝在奉先殿跪求大明列祖列宗原谅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紫禁城。 回到自己府邸的张居正端坐在自己的书房内。 一向冷静的张居正此时也是心乱如麻。 从隆庆六年,到现在的万历八年。 张居正辅佐着年幼的万历,一路走过了八年有余。 这八年多,张居正扮演着亦师亦父的角色,倾注了自己太多的心血。 他还记得八年前的文华殿,十岁的天子神情忐忑的端坐在龙椅上,“张先生,父皇走了只剩了我们孤儿寡母。” “母后说,您会辅佐朕治理好大明的江山,对吗?” 看着说着这些话的小皇帝眼睛里亮晶晶的,张居正心中的某个地方忽然一软。 “臣必当鞠躬尽瘁,不负先帝和太后的嘱托!” 君臣之间的一幕幕,在张居正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 但随之,朱翊钧在宫中酗酒伤人,荒淫无度的事情将张居正拉回了现实。 “皇兄今年已经十又有八岁,但朝廷之事,决断于先生,宫中之事,决断于母后。 张先生若居此位,岂会久不生怨?” 朱翊镠的话语在也张居正的脑中回荡着。 一边是八年深厚的感情和心血,一边是希望破碎的失望与难过,张居正苦苦的煎熬着。 “何至于此啊。” 张居正苦笑道。 面对着废立皇帝的大事,张居正终究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相爷,刚刚有人在我们府里塞了封信。” 游七敲了敲门,走进了书房。 “信封上写着元辅亲启,看到的家丁没敢打开就给了我,小人不敢擅自做主,就拿来交由相爷了。” 游七说道。 张居正点了点头,接过了信件。 打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字条:“朕的安危尽系在元辅之身。” 正是万历皇帝的传信。 终究,张居正还是心里一软,“罢了罢了,皇帝还小,年少做些荒唐事也不是什么死罪。” 本来想要上奏章给李太后的张居正又停下了笔。 这毕竟涉及到李太后的小儿子潞王朱翊镠,越是外臣干涉,可能越是会激起李太后的不快。 很快,张居正又提笔开始行文: “臣张居正谨言。” “陛下之所作所为,非是圣主明君之行。 天道有其常,是故尧存桀亡。 望陛下三省自身,为人君者,天下之君父也。” “韩非子所言,圣人执要,要在四方。 若圣人无德,则四方失秩。” “臣以为舐犊情深岂非人之常情乎? 天家亦是如此。” “慈圣太后心地良善,定不忍心陛下遭受困苦。” “潞王年纪虽幼,但是恭谦仁厚,聪慧贤德,望陛下厚待之。” “此外,臣以为,陛下应下诏罪己,昭告天下,以示痛改前非!” 写完密奏的张居正把密奏交给了侯立在一旁的游七。 “等到明天早上宫门一开,你就把它递给冯保的管家徐爵。” “就说此事不容有失。” 张居正说道。 “是,相爷。” 游七小心翼翼的接过密奏,躬身离开了书房。 这一晚,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谋算着什么。 当然,这不包括朱翊镠,他只是单纯的失眠。 躺在床上的朱翊镠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开始感觉到了自己的肩膀伤口隐隐作痛。 但这不是朱翊镠还没有入睡的理由。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