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榻上睡她颈间一痛,失去意识。-《我夫君天下第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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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厨房里头也多是看人下菜碟儿的,知道戚寸心和那戚氏的关系,她们自当是要对戚寸心面热些。

    戚寸心却只装不知她们的心思,也从不收她们的东西,谨慎得很,这便令厨房里那些个厨娘心气儿不顺,不知道怎么使力才好。

    院里已经点上了灯,各处守门的轻敲梆子,提醒府中家仆院门将要逐一落锁,戚寸心匆匆忙忙跑过月洞门,却听有人唤:“寸心。”

    她停下来,抬头瞧见不远处提着一盏灯笼的『妇』人,她身后还跟了两个小丫鬟。

    “姑母。”

    戚寸心提起裙摆,忙跑过去。

    戚氏将灯笼递给身后的丫鬟,随即掏出来一方手帕,向来严肃的眉眼里流『露』几分温和的笑意,她替戚寸心擦了擦满头的汗,“每晚下值都跑得这样急,可怪我将你安排到厨房去?”

    戚寸心忙摇头,“在厨房挺好的,姑母。”

    戚氏替她擦过汗,又替她拂开鬓边的浅发,“寸心,你只在厨房做个烧火的丫头,无论是这府里前后哪儿的火都轻易烧不到你身上去,但外头的事,你是再做不得了。”

    一听她说“外头的事”,戚寸心怔了一瞬,随即她抿起唇,片刻才小声问,“您知道了?”

    “姑母对不起,我……”

    “我给你那角门的钥匙,不是让你去外头胡来的。”她的话被戚氏打断。

    即便戚氏此时的语气比平日待旁人时温和得多,但也仍令戚寸心颇感压力,她耷拉下脑袋,有点不太敢开口说话了。

    “寸心,姑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想多赚些钱,回南边的澧阳去,是不是?”戚氏轻叹了口气,抬手抚『摸』她的发顶,“可是寸心,如今朝廷时不时的就要跟南边的旧朝打仗,眼下兵荒马『乱』的,便是这东陵都不太平,一时半会儿,你是回不去的。”

    戚氏想起那些沾满血泪的往事,却仍十分平静,“再说了,回去又能如何?”

    戚寸心垂着头不说话,握着食盒的手指却紧了又紧。

    “你一个还未出阁的清白姑娘,怎么能出入花楼,给那些烟花女子洗衣裳?”戚氏探身低声耳语,随即又轻拍她的手,“这府里人多口杂,你若被发现,难免落人口实。”

    “知道了,姑母。”

    戚寸心终于出声,她没抬头看戚氏,只轻声说,“我不会了。”

    “好孩子,去吧。”

    戚氏听到满意的回答,便颔首,再将身后人递来的一盒酥饼塞入戚寸心手里。

    因戚氏的吩咐,往北院的几道门迟了些时候,还未落锁,守门的家仆见戚寸心出来才将门锁上。

    世道『乱』,而当今东陵的葛府尊家财万贯,不但买了个知府的官,连昔日大黎旧朝受封在此处的齐王的旧王府,也被他买下,做了自己的府邸。

    但当初魏国皇室带兵入中原,曾在这东陵有过一仗,齐王府内以南拱月桥尽头的水榭亭台都被一把火烧得差不多了,齐王府的兵士与魏国的兵士更是在那儿血战过,谁也不知道那底下埋了多少尸骨,才能夜夜燃起磷火,犹如死士亡魂般经久不散。

    即便知晓这里埋了不少人,葛府尊也仍是一掷千金,将其买下,只是拱月桥以南残损的亭台院落却未再修缮,干脆就弃置不用。

    因而这旧朝王府也只有一半的宅院可用,而府中奴仆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之数,他们大多是签了卖身契的家奴,人数有严格的控制,如戚寸心这般外来做短工的并不多,她本不应住在府里,但因着戚氏的这层关系,便也住了下来。只是到她这儿下人房便不够住了,原也有长工在拱月桥那边的荒院里短住过,但都是些男人,平日里府里的丫头们是没一个敢去拱月桥那边的,戚寸心不想再麻烦戚氏替她行方便,她也图一个人住着清净,也就大着胆子去住了。

    戚寸心紧赶慢赶回了荒院,塌了的半边院墙下头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死了,尸骨埋在那底下,才有磷火偶尔燃烧,夜里看起来是有些吓人。

    唯一能住的那间房里亮着灯,戚寸心踩上木廊,失修的木板咯吱作响,她推门进去,便见那少年靠坐在榻上,借着一旁的烛火在看一卷书。

    ……书?

    戚寸心还没放下食盒,那少年已侧过脸来看她,她忙上前将那本书夺了过来藏到身后。

    “你……怎么看这个呀?”她的脸有点红,藏在身后的手快把书捏成了卷儿。

    那是之前小九送她的,写书生和小姐的酸话本子。

    “就在这底下,无意间看到的。”少年坐直身体,指了一下枕头,看她时有几分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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