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加了菖蒲,对吧!” 齐燕婉一时哑口无言,她闻着那味也没有多重,加在香料里,也并不突出,步月汐怎么就一下猜出来了? 但她依旧嘴硬,“你胡说,你是看我刚刚用过,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对吧!” “制香是要综合考虑该香的用途、香型、品位等因素,再根据这些基本的要求选择香料或药材,按君、臣、佐、辅进行配伍。只有君、臣、佐、辅各适其位,才能使不同香料尽展其性。” 随着每一字落下,步月汐的目光也越发的锐利,“菖蒲为臣料,但我已经加入脑片、大黄,和菖蒲不合,我根本不会放!” “谁知道你会不会看错了,你一个步家庶女,哪懂这么高深的香道。” “呵……一个连沉香制法都不知道的人,没资格说我!” “我不会……你就会了?” “沉香破碎,以绢袋装,悬于铫子当中,勿令着底,米水浸,慢火煮,水尽再添,一日为好,完成后凉干即可。”她垂眸,瞥了齐燕婉器皿里的生沉香,“不过,你用的是生沉香,所以达不到效果。” 齐燕婉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步晨曦也没有反驳她,就知她说的无误,脸就挂不住。 “我是什么身份?齐国公家的二房嫡小姐!我这样身份的人,只需要用香,不会制有什么稀奇!” “呵……” “二房未承爵,也就等于庶出,你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摆出这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你……你胡说什么!我父亲是我伯父的亲弟弟,齐恒那个病秧……唔!” 步晨曦一把将她的嘴捂住,并在她耳边飞快地说道:“话不能乱说!齐国公出征在即,最挂心不过小公爷,你这话说出去,万一小公爷有个什么好歹,你吃不了兜着走!” 齐恒命不久矣,大家都心照不宣,偏偏齐国公膝下只有这一个孩子。 他一死,这爵位自然落到二房的头上,所以荣王才同意娶齐燕婉。 但如果她口无遮拦地乱说,到时齐国公一怒之下给自己或者自己的儿子膝下过继一子,那二房的美梦就破了,届时齐燕婉的地位堪忧! “湛王妃,燕婉心直口快,并没有恶意的。我替她向你道歉……” “替别人道歉这种事,你是不是做的太顺溜,于是忘记了,这么没诚意的道歉,别人根本不会接受?” 前阵她刚刚替步月汐向林家道歉过!林家就不接受! 想到那天在皇宫里的难堪,步晨曦的眼底蒙上一层雾沉沉的颜色。 “再者,你替她道歉,为哪部分?是她往我的香里倒东西,还是她口无遮拦地话?” 步晨曦咬着嘴唇,“为她出言不逊……” “好,不过这个歉意我就不收了,被伤害的并不是我。” 一股屈辱感,再次把步晨曦笼罩,她暗暗咬牙,念着只要过了这一关,其他无所谓。 然而,她心底绷着的一口气还未松下来,就听步月汐又道: “是我帮你们去国公夫人那儿道歉,还是你们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