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冬去(二十五)-《一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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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忙“哦”了一声,回过神来,惊讶地发现自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血痕,看上去惨极了,说差了一口气了也不为过。
“挺好。”他左右打量,笑道。
“别笑。”晚云打断,“怪瘆人的。”
谢攸宁依言敛起笑意,任凭她将整整齐齐的束发打乱成鸡窝头。他心里头升起一丝异样,明明被弄了个大花脸,却有被人照顾的感觉,亲切又靠谱,有那么点自家人的意味。
他垂下眼眸,感觉甚是放松,连此前心里头升起的那么一点紧张也没了。谭庸啊,有点难办,但总体来说不是对手。
晚云没在意他扬起的唇角,只提起了精神、掐着点给他打扮,生怕误了他的事。左看右瞧,还差了那么点意思,于是杜重阳的小妾要了些铅粉,细细地匀在唇上,还不忘严肃地警告,“不许擦。”
谢攸宁道:“不敢。”
晚云满意地打量自己的杰作,距离万事俱备还差最后一步!她从伙房端了一碗药进来,把屋子熏成重伤病人的气味。
闻到那臭气熏天的味道,谢攸宁不由捏起鼻子:“这是什么药?”
“欢喜天。”晚云道。
谢攸宁蹙起眉头:“怎叫这么个名字,文不对题的。”
晚云端着药渣在屋子里四处熏:“不叫这名字谁愿意喝?”
正说着,杜重阳突然走了来,说谭庸到了。
*
谭庸的年纪比谢攸宁大一些。皮肤黝黑,脸上蓄着浓密的胡须。身上穿着明光铠,体格壮实,腰间挂着一把长刀。
他立在门边打量片刻。只见榻上之人面色苍白,双唇紧闭,边咳边问“来者何人”,谭庸这才上前抱拳拜道:“末将谭庸,拜见将军!”
谢攸宁有气无力地扫了一眼晚云。
晚云连忙将他搀起来。
谢攸宁歪在隐枕上,虚弱地回:“谭都尉免礼……”
说罢,又咳起来。
晚云忙道:“将军可觉得冷?待小人去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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