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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人会觉得是因为魏叔玉回了长安的缘故。
真要是魏叔玉说了什么的话,就以魏征那性格,怕是第一个便将炮火对准了李承乾,而不是李恪。
是以,大家都好奇魏征为什么态度突然就清晰了起来,毕竟这家伙沉寂的时间着实久了一些。
不过这会儿长孙无忌倒是无心去分析魏征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跳出来,而是在揣摩着李二之前的那句话。
驭下,抉择,不可偏听?
这话不单单说的是李恪吧?
自从当日接见了大明使团以后,长孙无忌总是觉得李二近段时间会有大动作,这种感觉极度强烈。
这会儿,他甚至在想,李二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对了,最近和大明使团接洽的如何?”李二问道。
自从当日接见过大明使团后,他便没再过问过此事,这会儿也是顺口提了一嘴。
长孙无忌闻言,当即收回了心神,笑道:“一切还算顺利吧,不过大明那边咬死了不与士族合作,双方就这个问题还在博弈。”
李二笑了。
这就是他不待见士族的原因,什么利都想沾,太过于强势。
“工部呢?和大明的合作正式开展了没有?”李二继续问道。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轻声道:“目前还没有。”
一听到这话,李二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了起来,不用长孙无忌解释,他也猜到了是什么情况。
不过很快他就平复了内心的情绪,既然当初将这档子事儿交给了他们,他也不愿意多操心,让他们去折腾好了。
有些时候,适当的放权,也是一种学问。
“不说这些了。”李二摇了摇头,脸上再次挂起了莫名的笑意,说道,“辅机,那日房家那小子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长孙无忌闻言还真就愣了一下。
那日?
那日在太极殿上,房家那小子可是没少说些屁话啊,不过既然值得李二惦记的,长孙无忌估摸着只有那一句了,当下便说道:“陛下说的可是那句昔日大唐去哪儿了?”
李二点了点头,说道:“这几天,朕也时有自省,昔年,我大唐立国之初,何等艰难?
但彼时之吾等,又是何等桀骜之辈?可为什么不过区区十数年,吾等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莫不是吾等果真老矣?
当时你家那小子,在大殿上诘问,泱泱大唐、满朝文武,尚能饭否?
一开始朕也觉得这小子狂悖,可结合了后面房家小子说的话后,朕也想问问,我煌煌大唐、天朝上邦、满朝文武,尚能饭否?”
听到这话,长孙无忌闭嘴了。
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们这位陛下怕是也坐不住了,一时间,他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要是跟不上李二的步伐,纵使是他,也可能被抛弃。
当然,他也没有妄自开口,这不可取,要是说错了,得不偿失。
李二倒是没管他,自顾自地说道:“这些年,尽听大明如何如何了?好似我大唐这些年没有任何成绩一般,如今我大唐,北方绥靖,国内也是风调雨顺,是时候未雨绸缪了。”
听到这里,长孙无忌终于可以确定,自家陛下这是对南方的真腊、暹罗动心思了。
当下也就不再迟疑,躬身说道:“确实如此,房家那小子虽然狂悖了一些,但有句话其实也没说错,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儿。
要是能在我们这代人,为大唐开万世之基业,老臣虽然年老体弱,但也愿意为我大唐赴汤蹈火。”
他这态度就很明确了,陛下,打吧,我支持!
说起来,长孙无忌暂且还不算弄臣,更算不得权臣,这会儿的长孙无忌更像一个独属于李二的忠臣。
当然,这也是他的为官智慧。
虽然无数的史书都在告诉我们,宰辅和百官的作用就是平衡皇权,防止皇权独大,但在贞观时期,想和李二掰手腕,哪儿有那么容易?
再加上,如今的长孙无忌也不需要组织百官和李二抗衡,无他,外面还有个时时刻刻在和李二抗衡的明王,倒是让他们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说实话,有些时候,长孙无忌这些人也很庆幸,有一个李承乾在外,倒是让朝堂上很多的事情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李二闻言,笑了笑,说道:“还是辅机深知朕心啊!”
他很满意,今天将长孙无忌叫来,就是试探一下文官的态度。
武将倒是不用如此,最近几年,大明屡战屡胜,大唐的武将早就渴望一场大战来证明一下自己了。
闻战而喜,说的就是如今的大唐武将。
……
另一边,皇城之中。
工部尚书段纶和将作监大将阎立德将权万纪等人堵在了他们的公廨之中,极度不满地说道:“你们到底有完没完,老夫不管伱们和大明那边如何磋商,工部和将作监明日一定要和大明工部及将作监展开交流。”
段纶那是气不打一处来,为了和大明工部及将作监进行交流合作,他们两个部门已经准备好几天了,结果两国洽谈居然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关键是,他们身上压力大啊!
郑旭闻言,倒是笑道:“段尚书何必急切,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明既然派出了使团,一时半会儿又不会走,稍安勿躁就是。”
虽然最近和大明使团的洽谈效果不佳,但他们也不着急,反正自己没吃到红利,急个什么劲儿?
“稍安勿躁?”一旁,火爆脾气的阎立德直接就怼道,“你告诉老夫怎么稍安勿躁?没有个具体时间,我将作监的事情要不要做了?可一旦运转起来,又岂是说停就能停的?
你倒是说得简单,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一句稍安勿躁就将我等打发了?
陛下诘问起来,你郑大夫为什么不帮我将作监主持一下公道?”
虽然没有他说得那么夸张,但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自从那日朝会以后,他们将作监便已经做好了和大明使团的交流合作,可等了这么几天,居然连个时间准信儿都没,这就让阎立德火了。
郑旭倒是无所谓,反正火又没烧到他屁股底下,正所谓打在别人身上的板子,一点儿不疼,当下也是不悦地说道:“大将作这是何意?两国磋商岂能儿戏,那是维系我大唐利益及脸面的事宜,难不成就为了和大明的合作,连我大唐的利益都不顾了?
若是如此,吾等还有何脸面在这朝堂为官?
真当是吾等不愿意尽快磋商?不还是因为大明要求太过于苛刻,损坏了我大唐利益,吾等这才与其据理力争!”
单以耍嘴皮子的话,十个阎立德也不是郑旭的对手,双方实力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不过别忘了,一旁还有个段纶,闻其言,也是冷哼一声:“郑大夫好大的官威,真当老夫不知道这其中门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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