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天鹄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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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江府大牢外。

    江明瞧上去精神头好多了,此刻正抓耳挠腮,满面犹疑。

    犹豫了良久,还是摆摆手道:“不行不行,秦书是才受审关进来的犯人。隔几日还得送到大理寺去,这会儿哪里能让你们探监。”

    奚画好言央求:“江小哥,你通融一下好不好?我只瞧他一会儿,就一会儿。”

    “不成啊……就算你们和尚大人关系匪浅,我也是不敢的。”江明叹了口气,指指自己的头,颇有些为难,“让你们进去,这饭碗这脑袋都保不住呀。”

    眼看他不肯放行,奚画只得眼巴巴去看关何。

    后者和她目光一对,慢吞吞地自怀里摸出一锭二两的银锭,塞到江明手中。

    “劳烦小哥帮帮忙。”

    “这……”

    手里沉甸甸的感觉非常诱人,内心里黑白两自己正在斗争纠结,江明抬眼往奚画那儿瞅了一眼,忽然狠了狠心,把银子递回去。

    “实在是不成,你们……你们走吧!”他扭过头,不敢再看这熠熠闪光的银锭。

    “……”没想到衙门头的人竟如此难贿赂,左右无法,奚画暗叹口气,伸手拉住关何。

    “那算了,走吧。”

    好些时日没下雨,山塘河潮水退去,水线低了不少,河上荡着许些打渔的渔船,稀稀朗朗的。

    奚画抱着双臂,一路闷头而走,愈发觉得不甘心:“所以这案就这么结了?未免也太草率了。”

    她想不通:“你说,要是再有人失踪怎么办?那不是知府大人自己打自己脸么?”

    听到此处,关何忍不住开口:“他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我……”想了半天,好像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焦急,奚画跺跺脚,“我乐意。”

    二人正行至城郊河边与城内湖畔开阔之处,前头不远的地方,隐约听到有人哭丧,从门前路过时才看到挂白绸的是那岳家医馆。

    “这是谁没了?”她悄声在关何耳边问道。

    他颦眉打量了一阵:“……看起来像是岳家老爷子。”

    “啊,是他?”

    岳大夫算是平江城颇负盛名的医者,已行医五十多年,便是唤他一声神医也不为过。

    说起来,上回含风被关何鼓捣出来的病症,最终也是让他给治好的。

    岳大夫一把年纪了,平日为人虽是古板了点,但对待病人倒是极好的,就这么去了,想想多少有些惋惜。

    思及如此,奚画方提议道:“来都来了,咱们也进去拜拜吧?”

    “好。”

    医馆大门前丧幡白布迎风而起,漫天的黄表纸,好些还打在人身上,纷纷扬扬。

    一进门,就听见有人低低哀哭,灵堂内一方棺木正正而摆,邻里左右来了不少祭奠的。近日平江城内丧事不断,隔三差五就有人过世,没得让人心头沉重。

    那院中火盆旁,一个年轻人擦着眼泪,不断往盆里扔纸钱和锡箔。

    奚画取了香,默默地拜了几拜,小心把香烛插入香炉里。

    岳大夫平生交友甚广,而今仙去,来祭拜的人自是络绎不绝,大多是曾被他医好的病人。

    奚画和关何在一旁瞧了半晌,不自觉轻叹一声。

    “哎……岳大夫忙了一辈子,也治了一辈子的人,到底是没治好自个儿。”

    说着她便随口问道:“岳大夫是得了什么病啊?”

    那边烧纸钱的年轻人这才摸摸眼角抬起头来应声:

    “师父不是得病死的。”

    奚画不解:“不是因病么?那是……”

    闻言,他吸了吸鼻子:“师父是前些日子喝多了酒,在河边走着走着,不慎落水,所以才……”

    岳大夫嗜酒,这也是乡亲邻里都知晓的事,不承想他忙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竟栽在酒上。

    奚画拍拍他肩膀:“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节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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