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天鹄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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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低念了几遍,闭目略一沉吟,方颔首朝她一点头,荡开笑意:“好,我记下了,多谢姑娘款待。”

    “正所谓‘君子贵人贱己,先人而后已’,一点小忙,何足挂齿。”奚画颇为豪气地摆摆手,转身将进屋,忽而想起什么来。

    “那衣裳是我爹的,也不知合不合你身,你且先换下来吧,湿衣服穿久了恐会着凉。我再去找找有没有别的衫子。”

    “不必麻烦了……”

    他话还没道完,风声已将余下言语尽数吞没,然而奚画早进了屋内,也不曾听见。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门外风雨渐小,她抱着一件旧袍子跨出门槛,张口便道:

    “我挑了个厚实的,依我看你还是……”

    一语未毕,却见草棚底下空空荡荡,半个人影也没有,只留了一滩淡淡的水渍,黄狗蹲在那旁边,低头嗅了嗅,仰头看她,讨好似的摇着尾巴。

    “……人呢。”

    “好歹把那件衫子换下来再走啊,可贵着呢……”奚画心疼道。

    午后用过饭,天色大亮,下了一夜的雨总算是停了。

    因怕罗青担心,早间的事奚画到底没告诉她。

    饭后还在厨房刷碗,罗青就把昨夜炒好的栗子拿出来,一面用油纸包起来,一面不住叮嘱她,无非是什么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感恩戴德啊,为人要知结草衔环啊云云。

    听得奚画一头两大,正昏昏欲睡间,门外忽闻得有人叩门。

    她精神一振,忙把那栗子接过在手,应道:“娘,那我先走了。”

    眼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罗青不由担忧:“慢点走,小心你的脚啊。”

    “知道。”

    院门是虚掩着的,她还没上前开门,草棚里的黄狗反倒是如箭一般飞奔而去,一脸喜滋滋地扑向那人身上,真是比见了屎还高兴,一个劲儿的伸舌头摇尾巴的。

    “诶,奇了怪了。”奚画抱着油纸包,满脸疑惑,“你们认识?”

    关何摇了摇头:“不认识。”

    “……难得见它这么亲近外人。”她在那狗头上揪了两把,纳闷,“平日里见谁都咬,如此腆着脸示好的,你还是头一个。”

    “是么?”关何眼里露出几分欣慰,“它叫什么?”

    “它叫……”奚画正脱口要答,猛然间觉得那里不对,后半句便骤然小声。

    “叫……关关。”

    关何:“……”

    “是取自诗经中‘关关雎鸠’这一句。”她连忙解释,“我爹给起的。”

    关何眉头微皱:“那如何不叫雎鸠?”

    奚画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根:“雎鸠是条母狗,前年死了。”

    听他未再言语,双目与黄狗对视了许久,最终还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走吧。”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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