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天鹄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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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我先撕了你这嘴比较好。”

    金枝抚掌大笑,站起身来,一面躲一面还不忘挑衅她:

    “师娘要打人了。”

    “师娘饶了我吧,学生再也不敢拿你说笑了。”

    两人打打闹闹,一路沿着荷花池朝有涯轩跑去了。

    宋初刚指点着学生调好琴弦,抬起头来往那二人方向看,随即甚是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用过午饭,时候尚早,奚画闲着没事出门散散步。

    正从讲堂行至昨日的龟甲冬青之后,她停了脚,眯着眼睛打量前方的孔子祠。

    时近正午,这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只那在伙房做工的周二婶子还在打扫落叶,她所在之处恰巧是昨晚那青灯光影消失的地方。

    未及多想,奚画就走了过去。

    听得脚步声,周二婶抬眼看来,两眉一弯便笑道:“四儿啊,用过饭了么?”

    “吃过了。”奚画眼含深意地瞅着周二婶,明知故问道,“二婶在扫地啊。”

    “是啊。”周二婶嘴上说话,手里却也没停,“夜里风大,吹了不少叶子下来,一会儿副院士要路过此地,可马虎不得。”

    “……二婶近来都有打扫孔子祠么?”

    “平时两日打理一次。”周二婶取了簸箕把落叶兜上,“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我就随便问问。”奚画打着哈哈,“那你……可曾扫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周二婶略一思索后就摇头,“那倒没有。”

    话音才落她就想起来:“哦,对了,方才是有清理到……”

    奚画忙兴致勃勃地接话:“是什么?”

    “是个灯笼。”周二婶回身从大篓子里提了个散架的纸糊灯笼给她看,“你瞧,就落在前头不远,也不知谁夜里丢下的。”

    “……”奚画盯着那凄凄惨惨的灯架子默然无语。

    这玩意儿好像是她昨晚丢的。

    眼见没什么奇怪之处,奚画正想告辞离开,却听周二婶忽的大叫一声,撒手就把灯笼丢在地上。

    她倒是被唬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周二婶脸色苍白,指着那灯笼声音发抖:“你、你瞧那上头……有字!”

    有字?

    她的灯笼上糊的是傲雪腊梅,没写过字啊。

    奚画闻言就俯下身去看,把灯笼翻了个面过来,触目的一瞬,寒气便从脚底涌了上来。

    只见那残破的纸上被人用朱砂写了个大大的“死”字。

    昨日自己提灯出来时,灯上干干净净自然没有这个字,也就是说,这字儿是之后有人写上的?

    细思恐极,不寒而栗。

    她心惊胆战地后退了一步,周二婶赶紧闭目念佛,匆匆扫了地,连整洁与否也顾不得,拎着扫帚便往回走。

    安谧的午后祠堂周围静得可怕,周二婶一走,就只剩下奚画一人了。

    平日里只觉得宁静的孔圣人祠堂,如今却是死气沉沉。

    她看着心里发毛,不敢久留,转身就要朝学堂里跑,怎想背后不知几时站了个人,回头的刹那间,奚画倏地一下与他大眼瞪小眼。

    脑中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已是不受控制地大叫出口。

    “啊啊啊——”

    梢头一群鸟群扑啦啦四散飞走,落叶纷纷。

    耳朵被震得刺疼,关何皱着眉看她,不解道:

    “我长得很恐怖吗?”

    奚画呆在原地,身形僵直,抚胸喘气儿,好不容易才缓下情绪。

    “你……你是人是鬼,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

    后者一脸莫名,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极其缺乏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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