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支撑-《守望樱粟》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随着父亲动手术日子的临近,母亲的表现越发镇定了,她不断鼓励着父亲,安慰着我,母亲表面上看不出半点担心,可只有我知道,她坚强的背后,是多么的痛苦和无助。-------浏览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母亲时常背人流泪,被我无意中撞见过两次,我心酸难忍。第一次撞见母亲哭,是在水房,看到母亲的后背在微微耸动,我的泪也布了满脸,我选择悄悄退出,给她空间,让她安静,我知道母亲在担心父亲这次手术能否撑过去,她怕父亲就此不醒,我又何尝不是呢?这段时间我将过往积累的泪都快流尽了,看着乐观的父亲,我不愿去想,如果失去他,我跟母亲的世界将会变成怎样?家,如果缺失了三分之一,甚至更多,还能称之为家吗?这个男人,我世上最近的亲人,为了他,我乞求上苍,不要带走他。我心里压力难言,我和母亲一样,感觉到了极度的恐惧。第二次撞见母亲哭,是在医院的树荫下,这是父亲动手术的前一天,我看到母亲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垂泪,我红了眼圈走过去,想说些什么,可安慰的话竟一句也说不出口,我慢慢坐了下来,轻轻搂住了母亲的双肩,我想让语调平静,可出口的话还是带了哽咽:“妈,你还恨爸吗?”,母亲的眼睛哭的红肿,转头看我时,眼珠却闪着奇异的亮光,母亲轻摇了头,她的语气坚定异常:“现在,我只记得他的好。”,我的眼眶一瞬间便湿润了,我伤心的几乎无法自持,母亲,这个为爱苦了一辈子的女人,面对年轻时不停背叛她的男人,到老时竟是这样的的宽容与豁达,这是一份怎样深刻的爱才能做到的?为了这份感情,母亲付出了一生竟无怨无悔,我哭的异常伤心,却不仅仅是为了母亲。

    不管我和母亲如何恐惧伤心,父亲作手术的日子还是如期的到了,我心中惶惶不知所措,我提前跟戴总请了假,今天不必上班。在过往的岁月中,我从不迷信,可今天我却做了件让自己都不信的事:我买来一条鲜活的鲤鱼到附近公园的湖中放生。这是以前听人讲起说是可以帮亲人度过劫数的方法,我当时嗤之以鼻,可今天,我却亲手做了,看着鱼儿撒着欢儿的向湖心游去,我的心底也涌上了希望,我真心祈祷上苍能保佑父亲一切平安。

    到医院后,来到病房,我看到父亲刚起床,他今天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安,母亲则在一旁优雅的坐着给父亲读报纸。父亲这两天有些头疼,看书读报便会越发疼痛,已做过检查了,医生说一切正常,可能是由于压力较大造成的,没什么大碍,休养段时间就会好了。于是,母亲临时成了父亲读书看报的眼睛。父亲坐在那认真听着,他不时跟母亲讨论一下看法,母亲微笑着回应,她与父亲闲话家常般聊天,他们让我觉得:今天的日子与以往并无不同。我跟父母象往常一样打了招呼,也假装今天并无不同。我不习惯跟父母热络,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在病房坐了一会后我便走了出去,屋子里的和谐让我几乎窒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我将两手交握在一起,我看到自己的两条手臂都在微微抖动,我知道,今天的天气并不冷。

    是谁说过?让人感觉最恐怖的不是事情的结果,而是等待结果的过程?这话真是至理名言,现在的我深有体会。在一番忙碌后,父亲终于躺上了推车,他将要被推进手术室。这一刻,看着父亲微笑乐观的跟我摆了摆手,我的鼻子竟不受控制的酸意阵阵,我忍住了哭的欲望,将一个极灿烂的表情回给父亲,这表情背后是一个正在拼命哭泣的自己。父亲眼角噙笑轻点了下头,他又转向了母亲,他示意有话要跟母亲单独说,母亲应他的要求低下头,将耳朵贴在他嘴边,父亲在母亲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我只看到母亲的身体突然一僵,当母亲抬起身时眼圈已开始泛红,她咬住颤抖的唇深深注视着父亲,我看到父亲冲母亲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这表情中有着浓浓的。。。。。。不舍?

    我跟母亲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等待,我没问母亲父亲跟她说了什么,我知道,那是他们之间的秘密,看到母亲隐忍的痛苦神情,我知道,父亲的话定是在母亲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我不能问。我和母亲的眼睛都直直的盯着手术室的门,惟恐错过任何动静,我心里的弦被拉的死紧,我甚至暗自祈祷,只要能将父亲留在我们身边,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这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更是为了我母亲。此时的等待是极为残酷的折磨,周遭的声音慢慢在我们耳边消失,只剩了我和母亲彼此的呼吸、心跳变得异常清晰起来。突然,我听到身边的母亲呼吸有些异常,我初时以为她一时紧张便没在意,可当她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似有不对时,我忙转过头,一眼望去,我周身的血液立时僵住,脑中嗡的一声几乎失去知觉!我看见母亲的脸色一片铁青,她表情极为痛苦,手正捂在心脏的位置,人已快要晕厥!我慌了,心里那根原本已绷的很紧的弦此时彻底绷断,我拼命喊了一声:“妈!”,出口的却是如蚊蝇般的声音,我失语了,悲哭在我的喉间打转,却出不了口,母亲在我的眼前慢慢倒了下去,她的眼神还僵在手术室的方向,我涕泪横流,拼力想要扶起她去找大夫,可双手已抖的不成样子,几十秒后,我的呼声终于出口,却是极其凄厉的哀号:“大夫!快救救我妈!”

    我泪眼模糊,世界一瞬间在我的眼前变形,眩晕袭上了我的头顶,我狠咬了自己的舌尖,我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我,不能倒。恍惚间,我看见一个黑色人影闪过,他将什么东西放在了长椅上,几乎没做任何耽搁,他立刻弯腰抱起母亲向急诊室方向跑去,我强撑着发软的腿跟在后面,匆忙中我看到长椅上躺着的是一束鲜花,我狠眨了眨依然模糊的视线,我看到那黑色的背影是如此的挺拔而熟悉,云杨,竟然是他,我的视线瞬间再次模糊。

    自12岁起我就很少哭泣,步入社会后,哭于我更是奢望,一切全凭自己,泪水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如今,一家三口,两老先后住院,我至亲的父母都躺在了病床上,生死未卜,我该怎么办?我能做什么? 此时,全世界仿佛都弃我而去,我如站在悬崖的末端,感到了浓浓的孤独和深深的绝望,一向自认坚强的我被压力彻底击溃了,我的泪流的毫无形象。恍惚中,我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有个低沉的声音略带暗哑的响起:“别哭,有我。”云杨,这个男人,只说了四个字,却让我的泪水更凶。在我孤独的时候,他来了;当我被全世界遗弃的时候,他抱住了我;当我咬紧牙关不允许自己哭出声音时,他给了我宽阔的肩膀让我依靠;当我哭救无门时,他及时出现让我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云杨,让我如何感谢你?第一次,我伸出双臂,用力抱住了他的脖子,我将脸贴上了他的,闭上眼,任泪水狂流。云杨的身体僵了一下,接着却是更加用力的抱住我,他双臂不断用力,似在给我力量,在微微的痛楚中,我真实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我们在急诊室外紧紧相拥,我的泪已染湿了他整洁的衬衫,沾上了他的脸,我听到云杨有些浓浊的呼吸在不规律的起伏着。好一会,当我终于平复了情绪离开他的怀抱时,我有些羞怯,抬眼看他时,竟发现云杨的星眸中也有些莹光在闪动。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后,对我弯起灿烂的笑容:“回去帮我洗衬衫,不然留作证据。”,我被逗,竟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我做势将脸上的泪抹上他的胸前,解释道:“让证据更充分些吧”。

    我再一次开始了等待,再一次忍受着煎熬,坐在椅子上的我将两手再次交叉,我将一只手的指甲狠狠刺上另一只手的手背,痛楚传来,我知道,自己还是清醒的。云杨的手适时的覆在我交叉的手上,他的手很温暖,他修长的手指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滑动,我用力的双手稍微放松了些,我看向云杨,他正凝视着我,星眸中满是关切,我心中一暖。急诊室终于有了动静,门开了,我赶忙抢过去,几个医护人员正将母亲推了出来,母亲仍处于昏迷当中,她的脸极苍白,几乎毫无血色,我扑过去叫她:“妈,妈!”,母亲没任何反应,只有胸部在微微起伏,我吓坏了,连忙拽住医生问情况。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双眼平静,似看惯了这样的场景,他语调如常的告之:“病人是受了刺激导致心脏病突发,这种情况非常危险,幸亏刚才抢救及时,现在已经没生命危险了,但后面一定要注意,情绪千万不能起伏太大,如果再发病,后果就很难预料了。”我知道母亲是过于担心父亲的安危才会发病的,母亲早年曾酗酒,心脏一直不好,这病得了有些时候了,她跟父亲回大连后才慢慢将酒瘾戒掉,可这心脏病却再也无法根治,只能调养保持。母亲被转到病房继续接受治疗,好歹没生命危险了,我悬着的心正要放下,突然想起父亲还在手术室做手术,不知如何了?该不会有什么状况吧?刹时,我的心再次高高悬起,我语气慌乱的跟云杨说:“我爸,还在手术,他。。。。。。。”,云杨眼神镇定,他双手抬起,在胸前做势下压,示意我冷静。在引导我做了两个深呼吸后,云杨搂住我的肩,步履沉稳的带着我向手术室方向走去。这段路不算长,可于我却似遥遥无边。我刚刚在母亲命悬一线的状况中惊魂未定,现在又要胆战心惊的去确认父亲的生死,我的腿软的不行,每走一步,都如踩在棉絮上,毫无质感可言。我脚步踉跄,几次差点摔倒,云杨每次都及时将我架住,把我拉到他身边,云杨用胳膊撑起了我几乎破碎的世界,我,获得了勇气。

    手术室外,我战战兢兢,望着那门,恍如在看一道阴阳界隔,我脑中杂念纷繁,心中甚是躁乱,久久不能自已。平日里激励同事方法众多的我,此时最缺的却是自我激励,我害怕面对不堪的结果,我已无力承受这样的打击,此刻,我知道,自己原来并不那么坚强。我闭了眼再一次默默祈祷,希望冥冥中的神灵能赐下安康,我再一次回想放生那条鲤鱼鲜活的模样,我宁可相信父亲的劫数已被就此化去,我在等待,如受酷刑。云杨一直在陪我,我在看手术室的门时,他在看我,我感受到他的关切,想张口言谢时,话却终难出口。云杨的身体不动如松,他只将手放在我的肩上轻轻拍动,他表情沉重,仅手劲的轻柔泄露了他内心的温情,他如在安抚惊哭的幼童,这个男人,他在担心我,我知道。当父亲终于从手术室推出来时,我心极度恐惧,下意识的先看他的脸——还好,上面没有白布遮覆,我吐出一小口气。尽管不想承认,可事实确实是,我非常怕父亲下不了手术台。这次的我比刚才镇定了些,我软脚走上前,颤着声跟医生打听父亲的病情。医生是个中年女人,她面目和善,说话带了些感性,却依然残酷:“手术进行的倒是非常顺利,可病人目前状况不稳,还没度过危险期,要再观察一下,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我脑中第一反应就是:父亲,还没度过危险,他还有可能。。。。。。我不敢再想,我的身体又一次软了,云杨及时扶住我坐在长椅上,我想忍住哭泣,可是却没做到。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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