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红楼]侯爷宠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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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顾病人,是个吃力的活儿。林涧舍不得林黛玉如此辛苦,他也是担心林黛玉的身体,这大雪的天气,若是林黛玉再生病了,这两个病人在一处,又不是什么好事。

    林黛玉明白林涧的用心,她怕林涧不要她留下来,连忙又说,她知晓分寸,绝不会让自己累到了。又说有钱英和紫鹃在,又有香雾纤柔帮衬,她不过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会逞强。

    说到最后,林黛玉的神情可称得上是恳切了:“三哥,你便让我留下吧。我若就这样走了,心里总是不安的。”

    林黛玉自请留下,林涧自是求之不得。

    他忙唤来吴叔,让吴叔去将林黛玉住的地方收拾出去,再打发人同紫鹃一道去荣国府一趟,把林黛玉的衣裳和一应随身物件都打包过来。

    林黛玉见她要留下便引得林涧这般高兴,她其实也挺高兴的,只是顾及林涧是病人,不肯让他情绪上有太大的波动,便在吴叔和紫鹃去后,她便让林涧再休息一会儿。

    林涧却不肯,他自己撑着身子稍稍坐起来,靠在身后摞着的两个软枕上头含笑同林黛玉说话。

    “这个时节,梦空山上也在下雪。崇莲寺的梅花开得极好。一晃有几年没去崇莲寺赏梅了。前些时娘有书信回来时,信上就写过,说崇莲寺的梅花都开了,十分的好看。眼瞧着这雪只怕断断续续还有几场,我虽病着,却也舍不得这等美景。”

    “林姑娘,我打算过两日等这雪稍停的时候,便带着你到梦空山崇莲寺去住着。一则是为过节赏梅,二则山里清静,也正好可以静心养病。不然,若总有冯紫英这样的人上门来,我又不能不见,怕这病就养不好了。”

    林涧笑着同林黛玉说,他有三年未曾同林鸿乔氏一道过年节了,前几年都是不在都中,今年既然他在都中,便想着年节下要团圆,一家人总要齐齐整整的在一起守岁才是。

    林黛玉没想到林涧连养病都这般不老实,他都吐血吐成这个样子了,竟还想着在这样的天气里跑去梦空山里,还要到崇莲寺去看梅花过节,林黛玉这私心里,便不愿意要林涧去。

    她想了想,才柔声道:“我倒也听说过,崇莲寺的梅花是冬日盛景。只是景色虽好,但崇莲寺在梦空山上,山路陡峭难行,加之崇莲寺是清修之地,住持从不对外开放,是以这盛景也是难得一见的。物以稀为贵,将崇莲寺的梅花放在口中念叨的人多,但真正见过的却没有几个。”

    “三哥有心想带我去赏梅,我自是欢喜。可三哥如今身子不好,太医才说了让三哥在府中静静安养不要出门,三哥怎么不遵医嘱还要出门爬山去崇莲寺呢?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爬山,三哥这又是何苦呢?”

    “三哥若是喜欢崇莲寺的梅花,等三哥将身子养好了,来日三哥再带着我去便是了。何必急于一时呢?况且,这梅花并非只开一季,年年岁岁都有,今年去不成,明年去也未尝不可啊。”

    林黛玉劝林涧以保养身子为重,又另给他出主意,“三哥要进山,必是等雪化的时候去。如今大雪封山伯父伯母不能下山,但等雪化之时必然是可以的。三哥想同伯父伯母一同过节,在府里也是一样的。三哥现在身子不方便,只好请伯父伯母辛苦些,下山回府里来过节。三哥派了人去接,岂不更好么?何必远离都中离家到山野寺中去过节呢?”

    林涧闻言,眸光微微凝起,含/着满眼的深沉目光瞧了林黛玉半晌,他才微微笑道:“林姑娘有所不知,纵山路雪化了,我爹我娘也是不能回来的。”

    “我娘也就罢了。我爹若是回府来过节,这本就暗流涌动的都中怕是要跟着乱套了。”

    林涧深深凝视着林黛玉的眼睛,轻声道,“我爹往崇莲寺守岁过节,是为避着那些躲不开的上门来送礼的皇亲国戚。今年除了这个,还是为了避开一场酝酿已久的内乱。毕竟我爹若在都中,他们又哪里敢动手呢?”

    “非但他们不能回来,我们也得避出去。虽则他们已经不会在意我这个已经吐血的病秧子了,但我若是远走别地,对他们来说自是好处多多的。为了这一场大戏,我就得带着你到崇莲寺去。”

    比起他的谋划,林涧说起他的病就显得十分的轻描淡写漫不经心了,“其实,你也不必担心我的身体,横竖吐血又死不了,过后养养也就好了。”

    林黛玉想起方才冯紫英说的那些话,又想起冯紫英来之前林涧分明好好的,他喝了药脸色都转好了,也不吐血了,就是在冯紫英来的时候才会咳嗽吐血。而如今,冯紫英一走,林涧的精神明显又好些,咳嗽还有些,但也不吐血了。

    想着想着,林黛玉心下一凛——私底下,林涧不吐血。他至今也就只是在冠礼上,并冯紫英跟前吐过,其余时候,就再没有了。

    林黛玉的眉尖微微蹙起,她低声对林涧道:“冯紫英此来,是为试探三哥的病。”

    “三哥所说的内乱,莫不是睿王爷要争夺太子之位?而三哥所谓的这一场大戏,是否是指三哥同昭王爷商议好了要请君入瓮,联合起来示弱给他们做的一场戏,其目的是为排除异己,并替圣上肃清四王八公的势力?”

    林涧本就是有意引导,听了林黛玉这话便笑道:“圣上心中一直属意昭王殿下为太子。不得帝心,睿王争到太子之位也无用。睿王要争的,是一步登天。有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他才能为所欲为,才能排除异己肃清我们这些人。”

    “其余的,姑娘都说对了。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只差最后的结局了。博弈数月,布局辛苦,他们以为我们全然不知情,而实则,一切皆在掌握之中。唯独缺的是他们真正的动手。现在的一切示弱遁走,都是为了诱导他们动手。”

    林涧含笑望着林黛玉,又问她道,“姑娘是听了冯紫英的话,并结合我方才所言就想透这些了么?”

    林黛玉轻轻点了点头,又慢慢摇了摇头,才道:“三哥那回夜里在潇湘馆内替我守夜。我夜里咳嗽起来喝水时,瞧见三哥同一陌生男子在庭中相谈。那时不知那男子是谁,只觉得他与旁人气度大有不同。现在想来,那夜与三哥在庭中相谈的人,便是昭王殿下吧?”

    林涧笑道:“是他。他那时刚从通州回来。朝中立太子之说闹起来,我就同他定了这个法子。其实,若他们不生异心,这法子也无用。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同圣上不是一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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