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红楼]侯爷宠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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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他们叫二叔做的事情——”

    贾琏抿了抿唇,才将冯紫英要求贾政去做的事情低声对林涧讲了出来。

    林涧在听见冯紫英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将面容上的笑意敛尽了,待听完贾琏的话,林涧面色沉静,眸色如霜。

    贾琏见林涧沉吟不语,贾琏便又低声道:“二叔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不敢随意应承。冯紫英的人有恃无恐,知道有那块玉在手里,二叔不敢将这件事情张扬出来。何况那边还有睿王殿下在背后,还牵扯到我父亲及宁国府在内,二叔不能上报,更不愿意遂了他们的心愿应承他们。”

    “二叔思来想去,唯有悄悄来寻我,将事情同我讲明后,请我来找侯爷援手,期盼侯爷能将此事解决,并将宝玉的玉佩拿回来,再圆满解决此事。毕竟这其中关系国祚传承,二叔不敢有所隐瞒,如若不是干系重大,二叔也不敢拿家中私事来打扰侯爷的。”

    林涧望了望贾琏,不动声色问他道:“照你二叔所言,事情还牵扯到冯家、睿王、令尊及宁国府,既然冯紫英要他去做这件事情,就没说过旁的什么话吗?比如说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又或者是他们有几成胜算呢?这样的事情,若无十成把握,他们怎敢说出来?又怎敢拉你二叔入伙,跟他们一块儿干呢?”

    贾琏道:“冯紫英要拉二叔入伙,便是看中二叔稳重,纵二叔官阶不高,可要他做的这件事情也就只有他这个位置才能做得到。冯紫英说二叔是个关键人物,不能什么都知道,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很多事情也同他说过一些。如今睿王在朝中支持者颇多,势力极大,近些时日更是压制着诸位亲王,这胜算在他们眼中自然是很大的。二叔说,最迟便在新年元宵之前,他们就一定会动手的。”

    林涧瞧了贾琏半晌,忽而起身亲自给炭盆里加了两块银丝炭,才又回来坐下,袖手挑眉望着贾琏,似笑非笑道:“睿王势大,四王八公势力自然也大,你二叔是国公府的人,怎么反倒愿意将这些事告诉你呢?他明知你是我的人,难道就不怕因此走漏了风声,要么害了你,要么害了他自己,要么打草惊蛇吗?”

    贾琏沉默片刻,才垂眸道:“侯爷是知道的,下官自从跟了侯爷,父亲就不待见下官了。自前番打过下官两次后,见下官不遂了他的心意辞官,反而兢兢业业在都察院里继续做都事,父亲早就放了话出来,是要与下官分道扬镳,他就只当没有生我这个儿子。从此,我的事情他不管,他的事情我也不许过问。如今府中上下,内宅由李氏做主,外头的事情皆是父亲在张罗,但我同二叔私下却并不喜欢他同那些人走得太近,奈何父亲是嫡系大房,我们劝也劝不住,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下官在都察院当差数月,跟着侯爷也看过不少卷宗,虽然有些事情不曾公示,但因侯爷看重,下官也看过不少涉密卷宗。父亲劣迹斑斑,但二叔也并非两袖清风,但比起父亲的所作所为来,还是要好一些的。二叔性情与父亲不同,他知道他们要做的事情是滔天大罪,自然不能跟随。”

    “但二叔说,冯紫英私下派人盯着他,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不能同侯爷接触。二叔与我接触,也是十分小心避开了耳目的。二叔还嘱咐下官,让下官同侯爷说这些事情时也不要被人看见知道,否则事情就真的不成了。所以,请侯爷放心,下官和二叔皆知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一直格外小心。”

    林涧也没说信与不信,待贾琏言罢又问他:“你们可知道,你们将这件事说出来,如若他们当真事不能成,你们府上也会跟着受牵连吗?”

    不待自己话音落下,林涧有意味深长的道,“毕竟这里头有些事情,圣上未必肯提前阻止。”

    “你跟着我,你是一直明白圣上与我的心意,可是,你二叔他明白吗?他知道往后等待他的,是个怎样的将来吗?圣上他不会在意他小小一个反水的人,圣上在意的是大局,在意的是他的最终目的。”

    贾琏这回倒回答得很快:“下官跟随侯爷日久,下官知道圣上的心意。但未得侯爷许可,下官并没有将这些都告诉过二叔。不过,二叔也同下官说过了,他说无论结果怎样,但凭圣上裁决,他都领受就是了。”

    林涧淡淡一笑:“你二叔倒是通透。”

    “行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他,事儿我这里记下了,他想要那块玉,事后我会给他拿回来。但从现在起,他不能透露半分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你了的迹象,你们往常如何相处,往后也还如何相处。冯紫英那里,他要继续与之周旋,拖延一段时日后再答应他。等真到了那一日,会有人告诉他如何做的。其余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

    林涧言罢,又特意深深看了贾琏一眼,“你也一样。好好办你的差,其余的不相干的事情,你都不必理会。只不过,这事过后,你大概得委屈一段时日,能保住都察院的差事就不错了,至于升迁之事,这三四年内就不要想了。等你熬过这段时日,往后也就不会这么艰难了。”

    贾琏道:“侯爷放心,下官会谨记侯爷的话。”

    林涧起身瞧了瞧窗外,便淡声让贾琏趁着这时候离开:“现下外头没什么人,这会儿雪大,你出去旁人也瞧不见,你便去吧。若再有事,我会让钱英寻你的。”

    贾琏该说的话已说完,当即起身对着林涧一礼,而后便悄悄冒着风雪回他自己的值房那边去了。

    林涧又重回椅子上坐着,贾琏走了,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便下意识坐成了从前在前锋营帐中那豪迈的坐法。

    钱英将身上的雪花掸干净后,挑帘一进来,就看见林涧大马金刀的坐在炭盆前,盯着炭盆里烧得通红的银丝炭出神。

    钱英到林涧身前立住,叫了林涧一声:“少爷。”

    林涧低垂眼皮,眼珠子轻轻动了动,才淡声道:“你就站在门口,贾琏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钱英点头:“属下都听见了。”

    纵外间风雪不断声音很大,但钱英习武之人,只站在门口,也能听见贾琏与林涧的谈话之声。但这也是钱英耳力过人,若换了旁人,是断断听不到的。

    林涧便问钱英:“贾琏的话,你怎么看?”

    钱英想了想,方道:“先时少爷身体不好,贾都事但凡遇见少爷时总会关切询问,后来少爷病势重了些,就这些日子以来,外头一应尚是如此,但私下里,贾都事却再也不问少爷的病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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