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龙气易脉(下)-《拂水龙吟凤梧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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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发现佛难劫气的天竺僧人,无奈之下只身回到天竺,他心知这佛难重生应期难料,而又有劫后重生的力量,便吩咐门下弟子,若非佛难有损大法真经的情况下,就顺应天意……让它怨气消去而终。
唉,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北周武帝之时,佛劫入世,自是有毁寺灭经之事发生,那一代消劫人但知大法真经得传不易,终是唯恐佛难恶化真经无存……而倘若佛家弟子无有真经可参,佛门自是会真正消亡,那消劫人便是出手杀了护道人,佛难也暂时消失。”
赵杜氏也是信佛之人,听到此处不禁合什念道:“南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可这劫力何以有重生之力?”赵匡义疑道。
赵杜氏摇头苦笑道:“应是太武帝佛难之后,依有佛门弟子屈解真法之故吧……”
“阿弥陀佛。”智苦接言道:“正是如此,佛难发生本是可使这劫道烟消云散,被阻之后,余气潜入地脉……后来佛门弟子误释真法造成了怨气又积累其中,有的力量,待到与之契合的龙脉出现,便又入世降劫。”
“又或是契合的龙脉早已出现,只是那时它的怨气未满……当怨气一满便是寻去依附,降在能承载其力的帝王身上。
到了大唐武宗年间,那一代的消劫人虽是将护道人杀了,阻止佛难发生,但他自己却是受了重伤,几乎丧命……隐在中土闭关五年才使修为恢复七成。
那时他在中土收了一个悟力不凡的佛家弟子为徒……这佛家弟子便是老僧的师祖。而老僧有幸参悟了窥探天机的神通大法,便是要担起这消劫的承任。”
“那……”赵匡义欲言又止。
“小公子但说无妨。”
“何以不直接杀了应劫帝王,而要先杀护道人呢?难道护道人不死……这应劫帝王就死不了?”
“嘿嘿,世间无有死不了之人。只是倘使这应劫帝王先亡,这怨气劫道是不会潜去,依是会转附另一个帝王身上……”
赵匡义一时惊疑,“哦,为何?大师不是说过能同时承载这两道气运之人少之又少吗?”
“话是如此,但也非定数。”智苦转着念珠言道:“就如寻常之人无法挑起两百斤的重量,当重量只有一百斤时,他就会挑动了。”
“大师是说当佛难发生之后,消去了一部分怨气,使劫道力量减小,那时……”赵匡义似有所悟,顿了一下,又道:“可这与龙脉、劫道气运同时契合之人也是难有呀!”
“譬如一座木桥,这护道人是为桥梁,而应劫帝王是为桥面铺板,桥面虽毁,再?却是容易,纵如板材有差,却依是可以铺之成道,或是有更好的板材,反是愈发牢固了。”
赵杜氏接言道:“如若这般,届时佛难或是更恶了。”
“那何以不对应劫帝王言明……劝他放下屠刀?”赵匡义又道。
“这恰恰又是另一关键所在。这应劫帝王之气运、寿元皆与佛难有关……”智苦念了一声佛号,又道:“怨道是为平息民恨而生,它之入世,也是天意使然。这应劫帝王行灭佛之举,对他而言……是为功德,可增其寿命,倘若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反是损了他的福缘,衰了他的气象,当怨劫应起,三年之内他未应劫而动,却是会有意外使他自己殒命。”
“啊?!”赵杜氏母子相顾骇然。
“阿弥陀佛,天心难测,天意难违便是如此。而劫道起应无应,若练武之人蓄力暴发……到时佛难立见其凶。”
赵杜氏听到此处,迟疑片刻,言道:“那大师寻到了方法是为……?”
“夫人到了这龙脉之地,也听老僧说明了缘由,也知关键之处。”智苦顿了一下,言道:“夫人且看这宝地少了什么……”
赵杜氏一愣,旋即举目望向四周,突有所悟,“龙气显象在此,那怨气当也应如此……”
“善哉,善哉。夫人明见。”智苦点了点头,言语一顿,站起身子,行到那连向绿树的水团边上,又道:“它就在这龙脉祥气之下。”
“哦?!”在赵杜氏母子二人惊讶之中,智苦接着道:“这怨气是在这离地三尺渠沟般的通道之中,是流向这龙脉的灵穴……就是这棵绿树,亦是应劫帝王气运之处。
当应劫帝王行灭佛之举时,这怨气每流去去一寸,潭中的地水灵气就会随着它这让出的一寸之高,流向这绿树。这就是刚刚老僧所说应劫帝王的气运、寿元与他是否行灭彿之举的相关所在。”
赵杜氏二人顿然明白,倘若应劫帝王不行灭佛之举,潭中地水灵气就无法流通到与他气运休戚相关的绿树之处,届时绿树无有灵气泽及,必会枯萎凋谢,他亦因此殒命。
“在应劫帝王龙显大位之时,这怨道本是与地水灵气一般,肉眼可见……不意却是因为传位与其之人归天之后,余泽回归将其遮住。”
赵杜氏与赵匡义心中已隐猜应劫帝王是为当今皇帝郭荣,此下听得智苦言语,心头便是一震,立时明白是太祖皇帝郭威死后,祥气回归地脉将怨道遮住,不禁互视一眼,脸显惊色。
智苦视若未见,接着又道:“余泽从灵穴回归本是正常,余泽当是回流潭中蓄入,岂知它顿然间却是停在怨道之上将其遮住,使老僧在应劫帝王受命登基之日,无法窥见……”
“哦?”赵杜氏又是一惊,“老身虽不知大师神通之妙,但想大师天机可探,何以无法使这余泽退去?”
“阿弥陀佛。但论世间望气大法,老僧的‘漏尽通’当算是无上神通,但也非无所不能,其是可无缺不补,无漏不侵,却终不能做到无气不窥。”
“啊?难道世间有比天机更为难窥的术法?”赵杜氏顿然大惊失色。
“即有偷天换日之术,当然也是有遮天敝地之法。”
“那大师是想通过这怨道去寻找……护道人?”
“正是,这护道人身上有一运道,是为这怨道源头。就如方才所喻,是桥梁的基石,老僧要使这桥坍塌……必须要先毁了这基石,而他身上的护道之气与怨气相连,倘若这怨气不被遮蔽,老僧可以用神通窥探他所在之处,从而寻到这护道人。”
“那……那大师要杀了他吗?”赵匡义一惊。
赵杜氏闻言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却也未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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