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浴血凤凰-《妖精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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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芷看着这么慌乱的永墨,心里还是难过了起来,其实进宫之前,她已经想好了,永墨一回来,肯定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了,所以进来之前,她一直劝慰着自己,要保持好心情。
但是现在看到他这么没有分寸的乱找一气,清芷还是难免开始难过起来。
她走上前,推开立于如诗之前的侍卫,抓起她的手腕,传了点灵力进去,不过一会儿,如诗嘤咛一声便醒了过来。
永墨听到声音,立马上前,推开清芷,清芷一个趔趄摔倒在旁边,看着这个失了分寸的永墨,都忘记了起身,还是高万祥前来将清芷拉了起来。
永墨一把拽住如诗的胳膊,“说,婉儿呢?婉儿怎么样了?”
如诗刚刚醒来还有迷糊,此时又被永墨一吓,更是呆傻,永墨却等不及了,拉着如诗的胳膊用力了些,都能听到骨头咔咔的声音,如诗一痛,清芷过来,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如诗一个激灵,立马想要跪下,永墨却用力的一拖,将她拖得站了起来,“行了,快说,婉儿到底怎么样了,她在哪里?!”
如诗眼睛一红,滚圆的泪珠掉落下来,“王爷恕罪,小姐,小姐她被皇上带走了!”
永墨一愣,松开了如诗的手臂,失了神一样走了出去,清芷看着这样的永墨有些心疼,派人照顾好如诗,便也跟了出去。
永墨果然去了丽清宫,在那个小凉亭那里站着。
他背负着双手,望着满池塘的鱼儿,和已经荒废掉的白玉走廊,发呆。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夕阳照射他的身上,泛起一阵火红的光芒,清芷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果然,那火红的光芒消失了。
清芷慢慢的走上前去,这个地方,她异常熟悉,自己生活了百年的地方,有家的感觉。
站立于他的旁边,清芷顺着他的眼神,望向满池塘的鱼,手,拉住了他的手。
这两年来,他们之间早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即便是不说一句话,也明白对方再想什么。
永墨将清芷的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轻柔的说道:“我与她便是在这里相识的。”
语气中充满了回忆的温暖,还有淡淡的失意。
其实,我也是在这里认识你的……清芷很想说,可是出口却又变成了“爷,你不用担心,如今这天下已经是您的了,找一个人应该不难。”
永墨听到这句话,有片刻的失神,“想当初,我想要这天下,不过是因为想要得到她,可是,如今,我竟然连最初的目的是什么,都快给忘记了……”
“爷,不要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成功的人儿都会有些心酸,都会变得多愁善感,永墨最近虽然忙于政务,但是晚上同清芷讲话,却比着以前多了,经常是讲着讲着便睡过去了。
当然,讲话的主要内容,还是婉儿,他的话题便只有婉儿。
这一日,永墨照样上朝回来,只是脸色比着往日更加阴沉了些,而且看向清芷的眼神有些怪异。
清芷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便低着头,为他端上来一杯热茶,走至他的旁边的时候,永墨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茶杯顿时洒落,滚烫的热茶泼在清芷的胳膊上,永墨的手上。
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清芷紧咬了牙关,永墨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似地,明明手上已经手上已经红起了一片。
“爷,您怎么了?”虽然他已经登记,但是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清芷还是习惯喊他爷。
“你与建文,到底有什么是瞒着我的?!”永墨近乎嘶吼着说出这句话。
清芷一愣,不明白的摇了摇头。
永墨挫败的松开了手,清芷没有立马管理自己的胳膊,而是急忙找来药膏,涂抹在永墨的手上,已经起了细细的水泡。
永墨只是任由清芷处理着他的手,呆呆的看着清芷。
突然将清芷紧紧的抱在怀中,“我相信你,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清芷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别说是一件事,百件千件她又怎么会拒绝呢?
“这是今天宫外的人发现的一张纸条。”永墨松开了清芷,便取出一张纸条。
清芷疑惑的接过来看了一下,竟是建文写来的。
清芷随着永墨在军营的这两年,已经开始学习写字,她本就聪颖,一学即会,所以现在已经能看得懂纸条的内容。
很简单的几个字,若是想要谢婉儿,就让清芷来,时间明日,地点出宫后有人通知。
清芷突然感觉到很重的使命感,感到自己的价值,这是她能为永墨做的事情,只要做成这件事,那么,永墨对自己就更好了吧……
她瞬间有那么一种大义凌然的感觉,于是说道:“爷,你放心吧,明日我就出去,势必把谢婉儿给您带回来!”
永墨看着她的眼神更加怪异了些,他是该相信她的,但是建文不应该让自己去更好吗,杀了自己,他还有可能再次登基,可是清芷,他到底为什么让她去?
“我会派高万祥暗中保护你!”永墨说道,随即又将她拉至自己身边坐下,冰着张脸,用无比严肃的命令的声音说道:“无论生死,我要你回来!”
无论生死,我要你回来。
这句话包含着的关心,清芷又如何听不出来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芷早早的醒来,拿出一套深紫色衣群穿上,头发随意的梳起了,两边留了几锊头发,微微的遮住了些脸庞,看上去虽然仍旧明艳动人,却也比这往日暗淡了一些。
永墨还没起床,清芷便没有打扰他,同早已准备好在外面站立的高万祥一起出了宫。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永墨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告诉自己她同建文之间很有交情,就算是狠心告诉自己,她是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可是即便是这样,也狠不下心来,放她出去。
永墨在床上躺着,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突然他急忙起床,穿上一套便衣,悄悄的一个人,出了宫。
清芷走在前面,高万祥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远远的跟在后面。
出了宫门便是民居,街市上很热闹,清芷却再也没了心思看那些新奇古怪的玩意。
走着走着,突然,一个小乞丐撞在她身上,清芷站住脚,拉了一下快要摔倒的小乞丐,随即便感觉手中多了点东西。
而小乞丐,早已经跑到人群里去了,左拐右拐,消失不见。
清芷疑惑的打开手掌,是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花满楼。
清芷看了看身后的高万祥,将纸条漫不经心的塞进了旁边的墙上一个小洞里,然后便开始向人们打听花满楼的位置。
高万祥拿起纸条看了一眼,显然是知道花满楼的,便没有继续跟着清芷,而是向着城东的花满楼赶去。
清芷打探到花满楼竟然在城东,心中一阵须臾,早知道这样,就应该从东门出宫,现在还要绕半个城去城东。
正在心里嘀咕着这个,突然那个小乞丐又跑了回来,直接站在清芷眼前,笑嘻嘻的说道:“姐姐,我们比赛谁跑得快!”
清芷刚想说她还有事,就看到小乞丐随手向她挥动了一下手中的一块丝巾,那丝巾,清芷见过,是建文的。
这时,清芷回头,高万祥已经不知去处,想是先去花满楼了,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清芷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小乞丐后面跑来跑去。
街上人太多,但是小乞丐一来身子小,灵活,二来,仿佛他已经锻炼过似地,一点也不犹豫的见缝插针似地跑,这样跟着小乞丐绕呀绕的,清芷渐渐迷了路。
而跟在清芷后面的人们也都被甩掉,甚至连永墨都被甩掉了。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清芷感觉腿已经酸的走不动的时候,人们越来越少,直到小乞丐突然拐到一个无人的小胡同,消失不见!
这是个死胡同,按说小乞丐不该消失的,清芷转来转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一户人家打开门,将清芷嘴巴捂住,拖进了院子。
清芷下意识的就要用法力,可是那人不知捂住她嘴巴的是什么东西,竟然在她闻到丝丝香气的时候,清芷晕倒过去。
感觉好像在一辆马车里走了很长时间,头昏昏的。
终于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个人正关切的看着她,正是建文!
清芷一下子惊醒了!猛的坐了起来,张口喊出,“建文!”
两年不见,建文成熟了很多,仍旧是温和的笑容,只是嘴下续了一点点胡须,他脸色不好,人也消瘦了,第一次没有穿龙袍,只是一件淡淡的青色长袍,倒是衬得他落拓了很多,再也没了是皇帝时的那种自信。
他伸出手,仍旧是温和的手指扶上了清芷的脸颊,“你瘦了……”
妖精这个皮肉之身本就是幻化出来的,根本没有胖瘦之分,清芷知道这句话,不过是他关心她的表现。
“谢婉儿呢?”清芷当然不会忘记她的使命。
建文明亮的眸子暗了下去,“放心,毕竟她同我夫妻一场,现在正在休息。”
“我要见她!”清芷坚决的说道。
建文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是那么天真那么傻,你这么不顾自己的生命来救她,难道就不怕她回去以后,跟你抢走皇叔么?”
到这个时候,他还在唤永墨皇叔,想来并没有恨他。
谢婉儿坐于一间暗室之中,低着头,整齐的头发输在后面,手中拿着一个丝帕,正在绣着什么,她脸色红润,与两年前相比,更多了一丝成熟的韵味,显得更美丽了几分,她没有一丝害怕,听到门响动的声音,微笑的抬起了头。
清芷见到谢婉儿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的,那么镇定的样子不像是被绑架,像是只不过是平日的出来玩耍。
她看见建文,悠悠的站了起来,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
建文没有动,她便抬起头,自行的站了起来,继续坐在床上,自始至终,看都没有看清芷一眼。
“贵妃娘娘?”清芷犹豫着喊了一声,谢婉儿这才抬起头来,对着清芷一笑,“王爷,哦,不,新皇上还好吗?”随即便又一笑,“我就知道他定是会为了我舍弃一切的,你不过是代替我照顾了他两年,现在该是还给我的时候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不过是问了一句你吃了没这么普通的话语。
清芷愣愣的,她还是不喜欢她的。
“他很好,发现你不见了,他很着急。”
“是着急?”谢婉儿再次抬起头,“是快疯了吧,他只要碰到我的事情就会这样,他可有为你这样过?”她得意的神色,明显的告诉了清芷,永墨只是她一个人的!
建文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谢婉儿便又低下头去,不讲话了。
“放她走吧……”清芷对建文说。
建文不动声色,脸上依旧是那不曾改变的微笑,“今天,你们之中,只能有一个人走。”
如果你不想陪我,至少留下一个与你相似的人儿,让我做个念想。
清芷一愣,“建文~”
“我只能做到这样,你以为,我真的大度到可以将江山让给他,然后再把女人让给他吗?”建文突然板了脸,语气中没有一丝生气的意味,有的只是哀伤。
谢婉儿低着头,说道:“如果让他知道你选择了你,而放弃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了你呢?”
清芷再次一愣。
“放她走……”
建文无奈的转过头,“你答应我不离开,我就放她走。”
许是知道她不是一般的人儿吧,若是想走,怕是建文也拦不住。
看着建文那有些期待的眼神,清芷无奈,只能说道:“我不走。”
建文这才一挥手,随即便有几个蒙面人走了出来,将谢婉儿带走了。
谢婉儿走至清芷旁边的时候,冷笑一声:“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这是你应该做的!”
清芷没有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之间为永墨竟然喜欢上这样的女人而感到悲哀,想来以后,永墨的后宫不会安静了,也或许,自己这样离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永墨了吧……
建文看着清芷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她望着谢婉儿的背影,无奈一笑:“或许,我这样做,对你来说是最好的,你知道谢婉儿为什么会在这里吗?我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带她走。”
“什么?!”清芷再次愣住了。
“是她自己打晕了自己的侍女,给我讲一起走,然后又说服我要将你救出来,我明明知道她这样做不过是为了除去你,可是我仍旧是这样做了,清芷,你知道吗,你不适合那种宫廷生活!只一个谢婉儿,你就招架不了,更何况,他以后会有各种妃嫔进来,还有花府的那个郡主,他是答应让她做皇后,才换来的他们的支持!”
清芷听到这些,又再一次的呆住了,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陷入谢婉儿的阴谋中,小道士说过,如今建文也说,她不适合宫廷生活,那么,是这样的吧……
谢婉儿刚走没多久,就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清芷都还来不及从对自己这么笨的懊悔中回过神来,建文便拉着她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怎么了?”清芷问道。
“估计是皇叔找到这里了!”建文脸色还是变了,接着便看到有几个黑衣人从两边赶了上来,将他们围在中间,终于走到了大厅。
建文问道:“情况怎么样?来了多少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跪倒说道:“企秉皇上,只有叛贼四贤王和高万祥将军两个人!”
这句话讲完,建文若有所思的看了清芷一眼,嘲讽的说道:“不知道皇叔这么不要命的闯进来,是因为你还是因为谢婉儿?”
清芷从来不知道建文也会说出这种伤人的话,但是他的话里有着明显的醋味,什么时候,建文竟然喜欢自己了?
这样想着,就听见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接着便看到一个黑衣人破窗而进,竟是直直的摔倒在地上!
永墨的声音传了进来,“清芷,清芷……”
他唤的是她的名字,是因为知道谢婉儿已经成功脱身了吗?
门一下被打开了,永墨手执软件,高万祥立于他的身后,而那些黑衣人团团将他们围住,不敢上前。
建文脸色黑了些,“四皇叔,见了朕,还不下跪!”
永墨冷眼看着周围的人们,最后眼神定格在清芷身上,眼神一亮,但是随即便又恢复了冰冷,“建文,如今你已经是败者,还有什么资格自称皇帝?”
见建文不语,永墨继续说道:“快将清芷与婉儿交出来,我可以保你不死,并保你一生富贵!”
建文冷笑一笑:“四叔,你也好好看看,究竟是谁饶谁不死?”话一说完,又一群黑衣人涌了出来。
永墨抬头大笑几声:“你以为,就凭他们,也想困住我吗?!”
话说完,他与高万祥便化作两道身影,与这群黑衣人打成一片。
清芷心都吊了起来,眼看着永墨与一道道剑光擦身而过,手紧张的攥在一起,指甲陷进肉里也不晓得。
毕竟人太多,而且个个都是好手,永墨与高万祥明显的有些不支,但是,他们却仍旧坚持着。
一道剑光划过永墨的手臂,叱的一声,永墨手臂上鲜血汹涌而出,而他的身形一顿,接着便有一把剑不易察觉的靠近了他的后背。
清芷心中一个紧张,“小心!”脱口而出。
紧张的捂住眼睛,不敢看那血腥的场面,仿佛连心跳都不敢跳动一样,再次睁开的时候,却是高万祥竟生生用手握住了那把剑,血顺着剑流了下来,高万祥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只是冰冷的看着拿剑的人,他的妖艳的嘴唇此时异常的红,“要杀王爷,去死吧!”
此时的高万祥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杀气,竟一时震慑住了周围的人!
他拿着剑身的手用力,剑从中间断开,然后短剑便瞬间刺进了那个黑衣人的脖颈,血溅了高万祥和永墨一身!
而周围的黑衣人终于醒悟过来,趁着他们受伤之际,更是变本加厉的进攻!
“住手!”清芷大喝一声,想要飞身前来,却被建文身边的黑衣人拿住了胳膊反转在身后,清芷心中一急,不管不顾,使用妖法,瞬间将身后之人弹开,飞身至永墨身边,扶住了永墨的胳膊!
“爷!”清芷看着他的伤口狰狞的血肉反转在外,心疼的喊了一声,眼睛瞬间便红了。
永墨却突然松开了剑,反握住清芷的手臂,用力将她揽进怀中,清芷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得到他说的话,很低沉的声音,“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来换婉儿……”
清芷一下子愣在原地。
他对她,现在是在表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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