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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妖不需要族群，只有弱者才需要族群。妖生于天地之间，若是身死，便化山岳；若是活，便当有纵横天下之心。不求人庇护，不向谁低头。人类世界之中的种种礼仪不过是强者加诸于弱者身上的缰绳罢了，那是训养。当你认同于族群，那就是你向别的妖臣服之时。”枯竹老人厉声喝道。

    巴四沉默，青叶不说话，金象缔的心中也被这一番言论说得有些五味杂全。

    很多时候，金象缔也是在寻找着一种认同，如若没有找到那种认同，那便是孤独的一人在天地之间流浪。

    每一个妖都是孤独的，他们从凡兽脱胎而出之时，便注意孤独，孤独地猎杀着别的生灵，或是在孤独之中被别的妖或人猎杀，孤独地死去，没有谁会知道。

    所以每一只妖到了一定的时候都会到人间去，他们幻化成人，在人间生活，这是在寻找着一种认同，但是每一个前往人间的妖最终都会选择回到山林，回到那无边无际的孤独。

    自从出了方寸山，金象缔一心便想着将师兄救下灵山，另外再想的就是见到那位青衣姑奶奶，问她是不是自愿去灵山的，就这两个目标，但是除了这两件事之外，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事可做，也没有别的什么想做的。

    他在天河边上的军营之中时也想过关于人类与妖的一些事情，开灵开慧的妖与人类并无区别，但是人类似乎从一生下来那一刻就注定有许多事情要做，他们一生都生活在忙碌与阴谋之中。

    天界的那些神人有阴谋算计，人间的帝王和凡人也一样有着算计。金象缔不知道他们都在算计谋划着些什么，也不想知道。

    “可是，前辈，你与我们无怨无仇，那外面的人也与我们无怨无仇。”巴四几乎是在哀求地说道。

    “我们妖行事何曾讲过怨仇，何需缘由。一元道派的祖师救过我，我曾说过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后辈开口，我必定会为他们做一件事，即使是我会死，也会倾力去做。其他的一切，又哪里需要考虑。今天我来了，那么要么是你们死，我报了这个恩，从此一身轻松；要么你们杀了我，我干干净净地去死，不曾负于自己说过的话。”枯竹老人冷冷地说道。

    金象缔的心中再起了一丝的波澜，这枯竹老人显然是一个不讲怨仇，可以随意杀生的妖，但是他对于自己说过的话却绝对牢记，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负于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

    青叶是在一座道观之中的麻石之下得道。他在那里听道近百年方才开灵，从而脱去竹叶青蛇之身，成为一个妖，所以他自己的住处都是一座道观，一切以道士的行事准则为标准。

    青叶身体已经在发抖，从内心深处泛起的震颤，他不认同枯竹老人的话，因为枯竹老人的话，对于他来说是一种颠覆。

    “不，人类虽不同于我们，但人类之中有大德者，他们并不会区别对待我们。”青叶大声地说道。

    “所以你就臣服于你所说的大德者？”枯竹老人冷笑道。

    “这不是臣服，这是敬仰。”青叶说道。

    “妖，不需要敬仰。你所说的那些大德者，他们用的是言语和思想让你臣服，让你归顺，而你，被别人灌输了那么多东西，你已经不配为一个妖。”枯竹老人大声道：“如果妖有妖族的话，那么我就为妖族来清理你们这些叛族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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