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齐侯,三百车甲,于我鲁国而言,其造价可谓不菲。倘若齐国日后战事频繁,我鲁国又岂能承受得住?” 而齐侯杵臼在这个时候,却是装起了糊涂: “孔丘所言太过了,不过区区三百乘罢了!再者说了,现如今盟书既已入河,总不能随意更改吧?如若不然,岂不要为神明所弃?” “还是说……你们鲁国根本就没有与我们齐国和谈的诚意?” 鲁侯宋闻言,连忙说道: “齐侯言重了,言重了……我鲁国又岂能无和谈之诚意?” 齐侯杵臼却甚是不屑的回道: “既有诚意,为何连三百乘车甲都不肯答应?莫不是鲁人还看不上我们齐国?” 显然,齐侯杵臼其实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这件事情,虽说是田乞搞的,但可谓也是直接搞到了他的心坎里了。 鲁侯宋听齐侯如此说,不由倍感压力,竟一直在那冒着冷汗。 齐侯杵臼毕竟是有着自己身为天下盟主的高傲,只因孔丘这几天的表现太过于完美,他们一直是没有理由能够拿捏住鲁国。 而现在田乞终于是想到了一个能符合齐国利益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会就此放过。 这时,许久未曾发言的李然,则是上前言道: “呵呵,还请齐侯息怒,只因鲁国乃是夹于齐晋之间的。而晋国虽是式微不明,但终究是余威尚存的。齐国日后若欲问鼎中原,则必与晋争。鲁国既为姬姓之邦,又何忍与之同室操戈?” “更何况,齐国乃为大邦,若欲行王事,又岂能不取信于天下?齐国此番,虽可得三百乘的兵家之利,却殊不知,恐怕反而是将失天下人之心呐!” “此间利害,虽于鲁国无益,但恐齐国之损更甚矣!可谓两者俱损,这又是何苦来哉?” “正所谓‘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还望齐侯能够思之,慎之!” 这句话本是出自李然的父亲李耳之口,意思是弯曲可以保全,受压反而伸直;低陷得到充盈,凋敝于是更新;要的少因而得到,得到的多反倒迷惑。 说的便是齐国如今应该要做的,乃是怎么让自己显得更为谦逊,更为虚怀若谷,更能厚德载物。 齐侯杵臼听到这些话,不由是迟疑了许久,而田乞则是开口道: “不管怎么说,如今我们已经完成了盟誓,你们鲁国是从还是不从呢?” 这时,孔丘在李然的一阵插科打诨的掩护下,也已经想清楚了究竟该如何还以颜色。 而就这个间隙,孔丘手上的誓书,也已是被他给偷偷的作了一番修改。 只见孔丘亦是疾步上前,并是立刻大声朗读起来。 读到最后,孔丘又是突然来了一个顿挫,目光如炬,瞪着田乞,并最后宣誓道: “尔不反我汶阳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 这最后一句的意思就是:要求齐国把阳虎奔齐以及之前两国交战的时候,侵占的鲁国汶阳地区的郓、讙、龟阴三地归还,如此鲁国才能有能力为齐国提供兵车,要不然以鲁国现在的财力,就实在是无力承担了。 田乞见到如此情形,面色不由一变! “如此重要的事情,怎可不商议便做决断?” 孔丘却反而是一脸淡然的回道: “呵呵,田大人呐。这可是你们先提出的要求!而你们的这个要求,显然已经超出了我们鲁国目前所能承受的范围。” “而如果贵国能够归还这些地方的话,那么我鲁国上下倒也还可以考虑接受齐侯的号令,否则,就请恕我们鲁国不能从命了!” 好了,这一下问题又回到了齐国这边。 孔丘的这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真不可谓不高明。 齐侯杵臼对此,显然也是极为不悦。 但孔丘此时,也已经将鲁国的盟书一样是扔进了汶河,并且说道: “齐鲁之盟,日月可鉴,天地为证!双方若有违反,必遭天弃!” 田乞听罢,不由是深深的倒吸了口气: “这……这等的盟誓,乃是要奉于神明的,怎可随意更改?” 这时,孔丘又朝田乞是深鞠一躬: “正是因为要奉于神明,所以才不可当做儿戏!更何况,那些地方本就是我们鲁国的领土,如今恳请齐国归还,这些个要求也并不过分吧?” 田乞面色也是愈发的阴沉,只因现在鲁国所提及的这几个地方,那可都是他田氏一族的! 所以,这如何令田乞不恼? 但是,这田乞毕竟也不是等闲之辈。虽是心中恼到了极点,但依旧是挂着笑脸言道: “这些地方,已归我齐国多年,又岂能说还就还呢?孔大人,这未免是有些过分了吧?” 孔丘不慌不忙的说道: “汶水之地,乃我鲁国的固有领土,齐国虽是据去了多年,但毕竟是得来不正的。如今正可就此拨乱反正,以匡正天下之大义!齐侯岂能因爱惜土地,而弃天下大义于不顾?” “更何况,这几处地界,若能重归于我鲁国所有,那么,我们鲁国就可以更好的侍奉齐国了!齐国若要鲁国以三百兵车相随,我鲁国也不敢不从!” “昔日齐桓公助燕国击败山戎,并是划地予燕,以成就齐桓公之霸业!今日齐侯为何要爱惜土地,而失天下人之心呢?” 孔丘这一番话,可谓是把齐侯给说得是目瞪口呆。 而齐侯杵臼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孔丘,面色也开始慢慢的阴沉了起来。 .o。o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