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孔丘听罢,又是陷入一阵沉思之中…… 随后,又听得李耳是坦然道: “仲尼!老夫也是见你是可造之材,才与你说得这些!你是何人,其实老夫亦是一清二楚的。你本是一庶人,又哪有什么资格来此讨论礼乐?‘停棺邀名’、‘戴孝而仕’、‘反出季氏’、‘间隙君臣之大义’,若从周礼来看,你身上又有哪一件不是离经叛道的?” “仲尼若果真如此拘泥,恐怕亦是不能自视了吧?” 孔丘被李耳说得是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 同时,也有一些愧疚。因为李耳所言,也确是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实。 而李然这时又不禁问道: “父亲,恕孩儿无知,若父亲所言之天理循环有常,万物兴衰皆有其造化。那为何父亲还要默许观从祸乱楚国呢?倘若楚灵王若不受观从之蛊惑,说不定也不会冒进。那任其发展,或许楚国当真有天命加持,也未可知啊?” 李耳闻言,李然此问,显然是有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感觉。 是啊,你既然但凡都讲究个“无为而治”,那为何又还要去祸乱人家楚国呢? 对于此问,李耳亦不禁是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并是缓缓回道: “呵呵,天道虽是有常,但并非无有利害。楚灵王专权独大,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其危害可远胜于中原那些卿大夫们!如今那些个卿大夫,虽都是些僭越擅权之辈。但于黎庶而言,却终究还有得几分顾虑,不敢欺民太甚!但楚灵王则不同,他若果真事成,那么全天下之人,恐怕都是要深受其难的!” —— 第497章_老子西出 承接上问,李耳此时又是继续缓缓言道: “更何况,楚之衰微亦为天命,楚灵王穷兵黩武,黎庶无不深受其害。既如此,楚国之霸业又岂能长久?所以,即便是观从不为,其败亡亦是必然!是故,天地之道也有常,人居其中,则亦可居雄守雌,以为天下之式啊。” 苌弘这时眉头一皱,却是有些责备道: “聃啊,你的诸多想法,虽是也算得自洽,但实则也委实令众人难以苟同!若果真是顺应天意,为天下人考虑,兄便断不该有如此出世消极之念啊!” 李耳闻言,却是又不由嗤笑一声言道: “上善若水,抱一守拙,也并非不出世,而是顺时而动!苌弘兄,你心中的这份执念,尚且在吾儿之上。而这一份执念,恐怕将来也会给你引来灾祸吧!” 苌弘对此,却是淡然一笑: “苌弘为心中那份念想守正,即便是身死,又有何惧?不过是化为一滩碧血!亦无不可啊!” 李耳闻言,亦是笑了笑: “呵呵,你啊……也罢……” 孔丘深深吸了口气,他固然尊重李耳,然而如今他二人意见相左,刚才又被李耳的一番话说得羞愧不已。 本不该再提,但有些话,他却还是不吐不快: “老先生,您方才言及如今天下之势终将趋于一同,但如今天下诸侯之势危,而各国卿大夫们顺势而起,不也一样是在趋同吗?像晋国,初创六卿之时,尚有先氏、郤氏、栾氏等宗族。而如今呢?仅剩下的六家亦是继续在那勾心斗角,只怕日后大族也会变得越来越少。” “而这些个世家大族,比如鲁国季氏,也早已成了‘国中之国’。而这些个卿大夫们,也早已成了实质上的‘君’。” “丘也不才,曾于季氏之下任一小吏,丘亦深知季氏虐民之无度!所以,丘以为,如今在这些卿大夫之治下,其本质上亦早已成专权独断之势,放眼黎庶又何尝不是一场大难?” “《诗》有云:‘载芟载柞,其耕泽泽。’李老先生既是心系天下黎首的,丘以为,便理应如同田间之老农一般,利用自身的力量去铲除这些农田里的恶取养分的顽草!并以此让道统得以延续!”(载芟……泽泽:拔掉野草除掉树根,那些耕田看上去是那样的润泽) 李然听得此言,这时也是开口附和道: “仲尼所言甚是,孩儿以为顺应天意,并非是什么都不做。而正应该是如同老农一般,悉心呵护道统。若是什么都不做,那么日后必会成一家独大之局面。正如之前的楚国一般!亦或似鲁国!既如今尚能辨其善伪,那就不能让顽草再如此蔓怖天下!” “你们二人倒也是一唱一和!” 李然躬身道: “父亲大人,孩儿并无冒犯之意……” 李耳却只挥了挥手: “也罢,也罢……老夫所言,已然清楚明白。既然尔等依旧参悟不透,看来也是时机未到,既如此,一切也皆是徒劳。只不过……苌弘兄,为兄看你,恐是不在此列之中了,老兄你执拗了一辈子,想来也就这样了吧!” 苌弘不由会心一笑: “确实如此了,咱俩斗得这一辈子嘴,互相之间,便也别想再说服谁的了。” 李耳随后又望向了李然: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