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473章 王子朝称王-《我在春秋不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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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朝终于入主洛邑,三军将士皆士气正盛。

    而王子朝也是一刻都不耽搁,当即召集旧部心腹,商讨接下来的称王事宜。

    “殿下,如今大局已定,可立刻明告天下,操持祭天之事,据景王遗命,登基天子大统!”

    鄩罗向来心直口快,此刻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王子朝却是迟疑了一下:

    “如今虽然稳定下来,但单旗和刘狄等人皆已另立周王匄,此时称王,似有不妥!”

    阴不佞又出列言道:

    “殿下,王子匄尚年幼,无法自主。更何况他本就是单旗和刘狄所拥立的傀儡,更兼景王与悼王先后薨逝,与他二人定是脱不开干系,殿下登此王位,实是名正言顺的!如今既然已经入了洛邑,且万众一心,臣以为并无不妥!”

    南宫嚚这时也出列言道:

    “殿下如今既已入住王畿,实至名归,还请殿下万勿要以大局为重!否则周室不稳,于我不利!望殿下能继大统之位!”

    其实,王子朝如此折腾,又岂能无有称王之心?现在被众人这么一说,更是心动不已。但他也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眼下虽然已是稳定了局势,但是他们毕竟只是打败了单旗和刘狄的所谓“王师”。

    晋国未曾参战,才是他们能够此番获胜的关键。

    而如果他一旦称了王,晋国会不会再度出兵?那时候是何等的局势,就很难说了。

    王子朝望向召公姬奂,姬奂也知道他还是要自己的表态。

    “殿下,自古以来,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殿下此番行事,外界有人称之为‘乱’,只这一个‘乱’字,便已是说明了一切。若殿下想要占据正义,公开景王遗旨,继得大统,倒也不失为一良法!”

    这些人跟随王子朝,自然都是希望他能登上王位的。

    他们当中也确实有人希望可以重振周室者,但绝大部分其实只是一种选边站队,说白了就是堵上了一切,为自己和后代能够谋求最大的利益。

    王子朝事成之后,自是不会亏待这些跟随者,封邑进爵,自是不在话下。

    其实,景王虽是有意立王子朝为太子的,但并没有留下任何的遗诏,这个所谓的“公开景王遗旨”,说穿了也就是伪造。

    “阴不佞,寻得遗旨一事,便交由你去办!待到办妥,本宫另有赏赐!”

    王子朝得到召公的鼓舞,便当即是下定了决心。若是将此事落实,那到时候就不再是什么清君侧了,而是真正的正统之争!

    这次王子朝和旧部心腹议事,李然并不在其中,当他得知王子朝准备称王,顿时急了,立马面见王子朝。

    王子朝当然知道李然所为何事。正好,他也想要听听李然的真实想法。

    “先生,如今局面已经稳了下来,朝思前想后,想要进一步有所作为,便唯有登基称王了!”

    “殿下,然却以为,此举不妥!眼下,局面虽然看似稳固,但实则并未受全面掌控。晋国虽是撤了兵,但依旧是在那隔岸观火。殿下此刻称王,然以为,反倒是会落人口实。世人会说殿下亦不过是觊觎王位,而并非是真为了匡扶周室,人言可畏,此乃大忌啊!”

    王子朝沉默不语,随后拿起桉几上的那一盏清水,一饮而尽,面露不悦。

    “依先生之意,朝如今还成不了天子?”

    “殿下,称王之事不急于这一时。臣并非反对殿下称王,而是觉得现在称王实在不妥!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殿下若是以‘清君侧’之名继续对抗单、刘二氏之虐周,便可得天下人之同情。若是此刻贸然称王,只怕会让天下人寒心呐!”

    王子朝嘴角牵扯一丝笑意,但是很明显对李然的回答并不满意。

    “那依先生之见,本宫究竟何时能称王呢?”

    “除掉单旗和刘狄这两个贼首,妥善处置周王匄,待天下大定,再令其和平禅让。如此才能让周室安稳,让天下人心悦诚服。到那时各诸侯也会俯首称臣。现在匆匆称王,恐怕于殿下不利!”

    “那……我若是执意即位呢?”

    李然望向王子朝,在这个神似太子晋的人身上,这时竟是突然有了几分楚灵王的影子。

    “还望殿下三思!要做出最好的判断,莫要受了旁人的干预……”

    “好了,先生之意,本宫已经知晓。此事不必再言,既然迟早都要为之,何不趁早为之?世事难料,或许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李然心中暗叹,当此情形,也不便再多言,只得是拱手道:

    “既如此,只盼殿下能得偿所愿,但即位之后,万不可安于现状,亦不可冒进自满,需得先安抚人心,继而循序渐进,高筑墙,广积粮!”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乃是朱元章打天下的时候,朱升定下来的战略方针,李然此刻说出,倒也合适,只可惜“缓称王”看来是无法实施了。

    王子朝闻言,这才笑道:

    “先生此言甚是!”

    但李然此事内心深处,顿觉王子朝恐怕是要重蹈楚灵王覆辙。但他之前已暗下决心,要辅左王子朝完成太子晋未完成之夙愿,此刻却哪里还有回转的余地?

    以前他在楚国,还能因为楚灵王与自己不和而萌生退意。而如今他既已认定其主,又岂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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