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季孙宿、孟孙羯、叔孙豹,这三个作为鲁国的老一辈三桓,竟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全部离世,这是李然万万没想到的。 显而易见,伴随着这三人的突然离世,鲁国内部必然会掀起新的一轮明争暗斗来。 既然如此,那如今鲁国的局面又将如何呢? 面对李然的疑问,羊舌肸表现得很是面色凝重,只听他缓缓言道: “哎……不太妙啊。据说由于有竖牛以外戚的身份搅局,叔孙一族出了内乱。最后虽是由其庶子叔孙婼继任宗主之位,但是由于之前的内乱,季氏借机是裁去了中军。而鲁侯也因此而大怒,似乎是要对季氏采取大行动。但具体情况,老夫便不得而知了。” 也难怪,纵使羊舌肸的消息再灵通,只怕也是很难打听得到鲁侯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然而,即便如此,羊舌肸的此番知会,对于李然而言也已是十分的关键。 因为他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当初被季氏害死了君父,害死了兄长,如今又被季氏径直是裁了中军,公子阿稠他终于是要按耐不住了。 李然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思索之色。 “子明?在想些什么?” 羊舌肸见状,当即一声问道。 “季孙宿,孟孙羯,叔孙大夫全部离世,然则鲁国朝堂中却仍有不少卿大夫效忠三桓势力,倘若鲁侯如此着急找季氏寻仇,然担心只会是螳臂当车,再次引得鲁国内乱啊……” “越是在这种节骨眼上,便越是不能有这些动作!” 李然摇了摇头,甚是担忧的如是回道。 的确,无论是季孙宿还是孟孙羯,亦或者是叔孙豹,鲁国三桓的势力在鲁侯早已可谓根深蒂固,虽然其掌舵之人在短短一个月内相继离世,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势力就此遭到了削弱。 鲁侯要对季氏进行清算,以季孙意如的个性,能等你鲁侯出手以后他才反应过来?才想起如何反击? 他显然不会。 敌暗我明,李然深知。季孙意如如今有竖牛从旁辅佐,其人亦是智谋过人。只怕鲁侯稠如今的任何动作,都有可能会落入季孙意如的算计之中。 所以,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鲁侯越不能着急。万一弄巧成拙,那他这些年的隐忍可就彻底白费了。 “嗯,子明言之有理。只不过……” 羊舌肸当即点了点头,但也表达出了一丝无奈。 李然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给鲁侯修去一封书札。 鲁侯想要对季氏进行清算,并无不可,但绝不是在这个时候。 毕竟叔孙氏也发生了大变故,一旦鲁侯在这时候对季氏复仇,其牵扯甚广,搞不好会引起君臣之间的另一场大乱斗。 而以鲁侯如今公室的实力,想要一举扫清季氏,乃至三桓,那实在是太过于凶险了。 “此时不宜大动干戈,还请大夫将此封书札转交给鲁侯,务必替然劝住鲁侯,让鲁侯他务必隐忍,更是要以德服人。” 不一会,李然便写好了信札,又将书札是交给了羊舌肸。显然,这件事由他去办是最合适不过的。 羊舌肸当即收下书札后,不禁赞道: “子明对鲁国之事,亦算得是尽心了啊。” 不难听出羊舌肸这话里隐隐是有些酸味儿。 李然离开鲁国,其实算起来也已经是有些年头了。可是或许是因为叔孙豹对他的知遇之恩,又或许是因为祭氏与叔孙氏的姻亲关系,他对于鲁国的关注,似乎始终都未消减过半分。 而鲁国上下呢?对于李然的帮助,却是少之又少。 反倒是晋国,无论是平丘之会还是虢地之会,亦或者此次晋楚联姻,晋国对于李然的支持都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李然对晋国,却并没有如此的关注,对晋国之事,显然也没有如此尽心尽力。 羊舌肸虽没有明说,可是他这话的潜台词,无疑便是这个。 “然自洛邑逃难而出,在曲阜受叔孙大夫照料,又受鲁前先太子的恩遇,这才有得一席落脚之地,知恩图报,乃人之常情。” “更何况,鲁侯乃是然一手扶立的,一手将当初的公子稠推上那个位置。他若是出了事,然毕竟是难辞其咎。” 李然的回答不可谓不真诚,毕竟这些也都是事实。 鲁侯乃是他亲手扶立,而鲁国的安稳局势也是他的杰作之一。 所以,如果鲁侯因为他的策谋而以为大局在握,最终引得鲁国内部大乱,如此又岂是李然所愿意看见的? 他既要相助鲁侯,那自然要帮助鲁国能够得以平安顺遂的渡过这段关键时刻! “此言,倒也不无道理。” “想当子明初至曲阜之事,肸也有所耳闻。” “只是这岁月不饶人啊,我们这一代人……很快便都要落下帷幕了……” 羊舌肸忽的一叹,感慨万分。 鲁国三桓的全部离世,不仅对李然触动很大,对羊舌肸又何尝不是? 只见他微微摇头后,脸上满是慨叹之色。 “赵中军在虢地之会后,身体亦是每况愈下,而老夫也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想来也是没多少时日可活了。” “老了,大家都老了,这世间之事,终归要落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肩上。” “子明啊,日后可当真要看你们的了……” 赵武的身体原本就不太好,在强撑着一口气,经历了虢地之会的一番折腾后,也已然是摇摇欲坠。 而羊舌肸此番前来楚国,他自己的身体究竟如何,他心里也自是再清楚不过。归于尘埃,对于他而言,也不过就是转眼间的事了。 当他们这些老一辈人纷纷都落下了帷幕,这天下大事,自然而然的也就要落在李然这些年轻人的肩上了。 而羊舌肸之所以会对李然寄予厚望,便是因为他在李然的身上依稀是看到了自己年轻时那样意气奋发的影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