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杨氏本来就没睡,见她生龙活虎的醒过来,就也微笑站起身来:“睡醒了?怎么还一惊一乍的?酒醒了没?” 她转身走到墙角的盆架那,打湿一方帕子拿过来。 祁欢下意识接过去,使劲的抹了两把脸。 感觉脸上糊了一层的酒气散去,她也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在那里,再看杨氏身上还是昨日那身衣裳,却又当先皱了眉头:“您守了我一夜?怎么不把我送回春雨斋去睡?” 心里却是无限懊恼起来。 知道杨氏疼女儿,她早该注意,不该贪杯的。 杨氏把帕子从她手中抽走,随意扔在旁边的凳子上,依旧没丝毫苛责之意:“早上想吃什么?我吩咐小厨房给你做。” 祁欢一瞬间心中百感交集,有种说不出的不是滋味儿。 她上辈子的妈,太倡导独立自主了,好像从她记事起就没这么“肉麻兮兮”的关心过她。 倒也不是说教育子女早点独立是什么坏事,就是跟杨氏在一起,她仿佛陆续体会到了更多叫人心生柔软的感动。 杨氏站在床边,等她的回答。 屋子里本来就没怎么有光,祁欢甚至看不清她脸上确切的五官和表情。 但她爬起来,跪着在床上伸手搂住了杨氏的脖子,顺理成章的耍赖撒娇:“母亲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食。” 女儿身上的温度隔着薄薄的中衣印刻在她掌心里,这种温暖又踏实的感觉也是真实的。 杨氏木然的脸上,唇角也跟着扬起一个弧度,嘴上却是嫌弃将她赶开了:“一身酒气臭烘烘的,还往我身上蹭。” 这点自觉,祁欢是有的。 她自己都嫌弃自己这一身的味儿,更不会觉得因为她顶着杨氏女儿的身份,杨氏就能喜欢了。 于是嘿嘿干笑两声,便趴下床去洗脸漱口。 之后又叫人重新打了盆水进来伺候杨氏洗漱,顺便换了身衣裳。 祁元辰今天起得也比平时略早了半个时辰,穿好衣裳就从厢房蹭蹭蹭的跑过来。 祁欢带着他玩了会儿自娱自乐的小游戏,姐弟两个坐在饭桌前等吃饭。 杨氏从里屋看在眼里,含笑的眉目间总控制不住的浮现几抹心事重重的忧虑。 等到吃完了早饭,她便直接挥手打发了祁欢:“既然没事了就回你自己那边去吧,别在这吵我了。” 祁欢自然也好几腾地方给她休息,顺手把祁元辰也牵上了,却是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母亲,昨天高家表哥不是送了我好些果子酒么?您放哪儿了?可别是放到公中的库房里去了。” 万一被别人拿去喝了,总不能真是再觍着脸跑高家去要吧? 杨氏还不及说话,云娘子先忍不住笑道:“大小姐还记着这茬儿呢?昨天可差点就闹出笑话来了。” “哪儿能呢?”祁欢多少是有几分心虚的,面上却是嘴硬,低头揉了揉祁元辰的脸蛋儿,“我心里可有数着呢。” 提起那些酒,杨氏就不可避免又想到顾瞻的事。 她和祁文婧的想法一样—— 顾瞻既然从顾皇后处要了那么些珍藏出来,那么不管他说没说实话,顾皇后都很快就能知道那些好酒都被他用在何处了。 她心中顿感忧虑,有意想提点祁欢两句,在宫里有了明确的态度之前…… 好像也是无从说起。 好在祁欢确实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她斟酌再三,还是选择了得过且过:“昨儿个就直接叫人都给你搬过去了,现在就回去接着喝吧,好好一个姑娘家,跟只醉猫儿似的,好看吗?” 祁欢自己理亏,知道她是挤兑自己也不好回嘴,仍是假笑着领着祁元辰走了。 之后连着几日,杨氏都心浮气躁,吃不好也睡不着,整个人又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祁欢带她去了同济医馆一趟,胡大夫给她诊脉之后说是忧思过剩,引发的了气血滞涩,给扎了针,又开了些消火去燥的药,却也都是收效甚微。 祁欢知道这是放榜的日子将近,她怕是为着杨青云会试的成绩担心。 可是这事儿劝不得,也帮不了,她也只能是每天带着祁元辰多在杨氏那待会儿,闹一闹,说说笑话,逗着她乐一乐,也好分了心思,别一直想着那件事了。 四月初十那日,第一次放榜,总算是定了杨氏的心。 长宁侯府祁家先后收到两份报喜文书—— 寄住在府上的表公子杨青云,与他们自家子弟祁元铭双双取得了一日之后入宫参加殿试的资格。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