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大秦建立以来,各种工程应接不暇,而今用民之甚,就连地方豪强都开始叫苦不迭,何况那些最底层的民众?” “但真的有人关心过他们吗?” “没有!” “所有人都视他们为牛马,不会说话,也不会闹事,更不会如贵族那般,整天嚷嚷着要造反,这部分群体的确是当今天下最沉默的部分,但正如长吏所言,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他们同样。”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这是这些底层民众今后仅有的两条路,现在天下还没有听到过这些民众发出声音,但若是天下长久处于高压状态,朝堂定然会逐渐听到他们的声音,而且会越来越多。” “诚然。” “华夏数千载,以往有反意的都是贵族,也都是这些上层群体参与谋反叛逆,但长吏心中应该也清楚,天下已大一统,大秦现在是一个庞大的集权帝国,秦面临的局面跟古往完全不同了。” “以往天下不过百万人。” “现在的大秦却是拥有数千万人口。” “两者岂能概而论之?” “贵族谋反谋的是成一方诸侯,而且有三家分晋及田氏代齐的先例在,大秦严防死守贵族复辟,并无任何问题,但天下时局,从秦一统之后便变了。” “固然各地都有不少逃亡贵族,但这些人数量才多少?” “放眼天下,或许不过十万,数十万,但放眼天下,黔首、隶臣的数量有多少?上千万,甚至更多,这么庞大的数量,若是一朝暴动,大秦真能应付得下来?” “自古有句谚语。” “世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盗的,但若是连防范之心都没有,若是一朝暴乱起,谁能预料到时事最终走向?” “或许......” “秦就亡于底层民众的揭竿而起!” “当然底层民众有他们的局限性,他们的目标,没贵族那么大,也没那么远,所以很可能最终成事的不是他们,但底层民众的数量太多,一呼百应之下,天下各地皆反,到时秦才真的危险了。” “但又何至于此?” “底层民众所求的不过温饱。” “现在大秦的确很多人食不果腹,但只要给他们活命的机会,他们会比所谓的士人、诸子百家、贵族都更加希望天下太平,而诸子百家、贵族、豪强,他们到时又能集聚起来多少人?” “长吏前面说,楚地有上百名刑徒、役夫逃亡,若是能活下去,他们又岂会去做这掉脑袋的事?” “《司空律》上有几条律令,地位高者不用穿囚服、戴刑具,还不用受到监管,甚至如果能够找到顶替自己服劳役的人,只要身体强壮成都差不多,便准许代服劳役。” “这几条律令看似无太大问题。” “实则漏洞颇多。” “眼下地方豪强兴起,一乡一里,都有豪强身影,他们为乡里最有名望、也是最有家财的人,现在豪强霸占了其他黔首的田地,并借此压榨地方黔首,逼迫这些黔首替他们服劳役。” “这就导致,民间不少人是多次服劳役的。” “劳役本就繁重,加上这些人还是佣耕,极度的压迫之下,现在的民众其实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若是朝廷再不予以安抚,早晚有一天,这些人为了活命会揭竿而起。” “朝廷为了防止天下生乱,做了很多的预防措施。” “什么收天下之兵,什么严禁民间私藏兵甲,若是民众真的有心反,又岂会真造不出武器,就算武器简陋,但民众是冒着被处死的风险谋反的,他们是敢以命相搏的。” “朝廷的大军能杀多少人?” “十万,百万,千万,但能杀得完吗?敢杀完吗?杀完了,大秦又如何去面对天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