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他提出了问题,陈宴进行了解释,解释十分复杂,托马斯·吉尔伯特只听了个大概——社会一开始的形态是由自然条件塑造的,这样的塑造伴随着一个社会的整个生命进程。 自然条件的影响持续到人类尽可能少的依靠自然而生存——陈宴曾经说,我们现在的社会发展就已经几乎达到了这个程度,但又有很大的不同—— 人类可以对世界进行高效改造,但社会的形态依然很原始,因为只有那么一小撮人能够享受到最新科技带来的便利,凭借权力、契约和财富等等事物形成了独特生态,以整个人类社会作为供养,脱离了物质束缚的他们,甚至由此形成了一定范围内的“阶层民主”,在他们的阶层内实现了真正的自由民主。 他们是人类之光吗? 陈宴当时回答了一个很恶臭,托马斯·吉尔伯特很不喜欢的短句——“是也不是。” 陈宴明显知道自己这样的回答很恶臭,所以在后来补全了自己的观点——“以牺牲大多数人为代价得来的自由民主,绝非人类之光,而是比任何意识形态都更恶心的东西。” 无论如何,人类中的其他大多数人,依然因为落后的生产力而导致整个社会停留在社会意识刚刚萌芽的阶段——这个时代的人们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社会学学科都没有。 陈宴还说,他们沉默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他们并未获得知识—— “投票到底能为我带来什么”对他们而言是未知的知识,他们因未知而恐惧—— 他们在直面这一知识时候面临着巨大的恐惧,因为他们不仅仅不知道投票能为他们带来什么,还因为他们因为接触到了这样的知识而看到了世界的真相,他们因此知道了这世界是吃人的,要想活下去,要么吃人,要么被人吃。 托马斯·吉尔伯特想到这里,感觉内心满是迷茫。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投票本身已经没有作用,为什么还要搞这么一场公投? 既然陈宴本身已经知道沉默的人是大多数不会投票的,为什么还要选择这样的作法? 陈宴到底在想什么? 托马斯·吉尔伯特烦躁的刷着论坛,忽然跳出了一条关于陈宴身份的帖子。 “总算是……来了。” 对方的反击到了。 他点开帖子,便看到关于陈宴的很多黑料,包括把陈宴戏虐的称为“兽医”,并把“一个给畜生看病的庸医怎么能管理好机械蜂巢”的帽子扣在陈宴头上,包括陈宴之前一下午连逛几十个橱窗屋的视频证据,也包括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托马斯·吉尔伯特曾经很殚精竭虑的在推算对方的反击,但现在他并不在乎这些攻击了。 既然沉默的是大多数,这场投票已经没了意义。 陈宴…… 他到底在想什么? …… …… 此时此刻,机械蜂巢Z区。 人们毫无征兆的动了起来,将维克多·柯里昂抬起来向外走。 “你干什么?!一天投票时间你忘了吗?!你不是要让我看看大家对你的审判吗?!” 人们将他抬到了统御之环耀眼光芒下的栏杆前,栏杆之外是Z区的空荡部分,这部分被架空架高,以此来衬托统御之环的至高无上。 “时间差不多够了。” 什么时间够了? 他用这些时间在等什么吗? 维克多·柯里昂一下子意识到不对劲,他意识到陈宴还有别的目的,但为时已晚。 “偿命吧。” 人们将他丢下了栏杆,于是他垂直向下自由落体,在Z区底层因无仆人打扫而落满了灰尘的平台上摔成了番茄酱。 PS:作者这里说的是古雅典时代的伯里克利贵族民主,不是别的,别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