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市中心的月亮钟楼敲响了晚8点的钟声,那震耳的声波扩散到沃克街的时候依然有一定力度,以至于民众们深受其扰。 陈宴今天听不到那些钟声了。 他眼前的世界开始泛起波纹,视野继而变得模糊起来,耳边响起了明显区别于呓语声的电流声,那些“嗞嗞”作响的沉闷刺耳声,就像是身边有人在用一把小型的钝锯在锯着木头。 陈宴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发烧,他的体温轻而易举的突破了40度,如果这种温度继续升温,他的脑子便面临着烧成一团浆糊的危险。 好在他坚持住了。 我是陈宴……他默念着这句话,回想着自己曾经的记忆。 那些记忆,是他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证明,也是他将自己区别于他人的最有利佐证。 可直到如今,那些记忆已经相当模糊,以至于无法回忆起完整的片段了。 陈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只堪堪回想起一些画面: 依然是那艘巨大如山岳一般的渡轮之上,艳阳高挂,风帆拉满; 他站在船舷上,身边是玩闹的旅客,那些人大都穿着体面,并没有很多像他一样的穷鬼; 他看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那老头就站在他身边,像是在跟他闲聊; 奇怪的是,白胡子老头怀里有一只濒死的白猫,那白猫躲在老头怀里,脑袋向下耷拉着,像是刚生下来,虚弱极了,随时都要挂掉的样子; 白胡子老头抱着那只白猫,像是在对他说着什么…… 陈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回想起这些。 这明明是他几乎遗忘掉的记忆。 关于渡轮上的一切,他原本是不想去回忆的,因为他的潜意识在不断告诉他,来到帝国的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并不美好。 可他还是记了起来——为了对抗皮鞋之上薇迪雅·甘地记忆碎片的寄生,他必须记起自己的身份,明确自己的【自我】—— 他必须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在这整个回忆的过程中,他意识到,自己的意志仿佛并没有糯米果所猜测的那般脆弱。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的意志似乎是被锻炼过的,那并非寻常的锻炼方法,但究竟如何锻炼,又是什么时候锻炼,这些事情已经随着燃烧的灵魂而逐渐远去,至今已无从知晓了。 皮鞋一点一点融合着他的脚掌,直到市中心月亮钟楼处9点的钟声传进沃克街33号公寓,陈宴依然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