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没有死-《贞观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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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饭,有伞伞,全村一起躺板板。

    里面的伞伞,指的就是有毒的菌类,板板则指棺材板。

    总而言之一句话,买菌子时,买颜色灰、白的基本没事;颜色鲜艳的,你最好还是住医院旁边吧。

    不过,买菌最好还是找一个懂行的人相随。

    柴令武记忆中有那么一段哭笑不得的事,买了菌子煮吃,结果煮了几个小时菌子仍旧嚼不动,有老人看过,摇头大笑,说这菌子叫“八担柴”,滋味极美,要煮熟它,得七担水、八担柴,一般都是切碎成丁才煮。

    唐兴县因为海拔差异大,出门得厚薄衣物都带着,从山脚到山头,劳累就不说了,衣服你是必须换一身的。

    后世总结的云南十八怪中,有一句很适合此景:四季衣服同穿戴。

    还有一句也挺适合唐兴县的:老太婆爬山比猴快。

    这个,柴令武表示,不是我们爬山不行,是唐兴县的阿婆太厉害。

    没法说,空手空脚的壮小伙,愣爬不过背着沉重背篓的阿婆,不认输不行。

    柴旦管的人犯在一百人左右,有一名当地乌蛮协助,倒也能够胜任。

    而且,这一伙人犯是陆肆精心挑给柴旦的,虽然干活都不太行,胜在听话,绝无反抗之心。

    毕竟,柴旦初上手,给他一来就加上桀骜不驯那种,有点为难人不是?

    柴令武的目光落到一对母子身上。

    “庄主好这口么?”柴旦觉得自己的眼力提升了。

    小兔崽子,当耶耶是李义府么?

    柴令武一脚踹柴旦屁股上,柴旦笑嘻嘻的站着,连灰都不拍。

    “阿娘年近不惑,四十岁左右;娃儿过了二十。”没办法,跟柴旦讲不惑、弱冠,那就是对牛弹琴。“注意到没有,他们手上皮肤白净,即便是起了血泡依旧洗得干干净净,出身肯定不错。”

    柴旦不屑一顾:“来这里的,即便再好的出身,也翻不了身。庄主在意这个干嘛?”

    柴令武鼻子里哼了一声:“当我不知道啊!就是看着那个年轻人,总觉得有些面熟。去,叫过来问问。”

    不知是柴旦开窍了还是什么原因,过来的是那母子二人。

    妇人微微福身:“犯妇安氏,携犬子安薪参见明府。”

    这称呼,妥妥的官员家眷没跑了。

    柴令武想了想,自己并不认识安姓的官员啊!

    “先夫原雍州治中安稳……”

    柴令武恍然大悟:“以义仓新粮换旧粮的安稳啊!难怪眼熟。敢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合伙,无异于与虎谋皮,无怪被害。就是苦了家眷。”

    安薪握着拳头,怒目而视,一字一句地说:“阿耶他清廉如水,不会干这种事!他是冤枉的!”

    柴令武能理解这种对阿耶的无条件信任与崇拜,但是……

    “年轻了。安稳出事前,托老仆安醒到柴家柜坊支取一千缗存钱,准备送你们母子逃往西域,并托我将自首书交给陛下。”柴令武表示,扎心非我愿,但使意气平。

    安薪咬牙,从喉咙里发出受伤野兽的低嗥:“那么,安醒呢?”

    柴令武淡淡回应:“据本官所知,安醒被杀于醴泉县的小道旁。”

    安薪如同泄了气的蹴鞠,整个人蔫了,仿佛行尸走肉。

    阿耶的死、安醒的死、一千缗巨财的失踪、自身遭受的困苦,都不如信念的崩塌。

    安氏的神态很宁静:“先夫触犯了唐律,罪有应得,犯妇也无可辩白。不过,明府有一点可错了,安醒没有死。”

    柴令武漫不经心地听着安氏的话,最后一句让他心头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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