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旋转-《情迷绝情少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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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我没什么的,我家近,一会儿就到家了。”

    “哦,那也好,给你伞,路上小心。”

    接过领班手中的伞,撑开了,走在街路上,雨水又湿透了裤管,也打湿了心情。

    经过药店,她却忘记了进去,一路走了,踉跄着就上了阁楼。

    黑暗中听得风声更大,雨更斜,开了门,拧亮了灯,再上平台,一切如旧,花依旧,只是被风吹得抖颤。

    脱下了半湿的衣衫,换上了柔软的睡衣,甚至没有吃东西,茵茵猫一样的蜷缩在被子里,好想,做蜗牛,慢慢的爬,不离家,只有一份守护。

    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沉沉睡去。

    睡梦里,有一片荒原,无边无际,却无人烟,任她在天地间永无止息的跋涉也找不到人迹,于是,她慌了,拼命的呐喊,吼叫,有回声无数,却无回音……

    冷……

    身子缩成了一团。

    意识有些唤散,象是醒了,却又动不得,忽而想起薇薇,仿佛一支稻草人给了她一丝人间的召唤。

    意识渐渐回笼,她这是怎么了?蹭动着,想要起来,不想让自己继续昏迷。

    薇薇,她还有薇薇。

    她不能象爸爸和妈妈一样扔下女儿不管,她不能抛开薇薇。

    医生,叫医生,她还要给薇薇一个美好的未来,还要找到那个曾经帮助她的……

    为什么生命如此脆弱?为什么总是赢不来世间的真爱?是她不珍惜,不追求吧,错过了,是她的错。

    身下有什么东西硌着了身子,好硬,颤抖着手去抓住被褥下的物件。

    竟是那玫瑰红的手机。

    嘲笑的拿在手里,看着,居然奇迹般的有电,而她手指不经意的碰触间似乎已拨通了一个号码。

    心念一动,不对,这手机里只存有一个号码,那,是他的。

    手正欲按下……

    可是随即手机一暗,没电了……

    还好没有挂通,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再次沉沉的睡去,不管天也不管地,原来睡着了才可以摆脱束缚自己的缎带,即使不安稳,也比清醒着要好过一些。

    雨还在下着,滴滴嗒嗒地仿佛在喝着歌,慢四的节奏,稳稳的,一拍接一拍,比人心还更低沉。

    就这样在梦海里聆听天空的哭泣,好想好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紧紧的拥着,让她从此不在孤单。

    寂寞的太久了,连影子也嫌孤独,走走跳跳间风也嘲笑她的孤单。

    一忽冷一忽热,她早已忘记了今夕是何夕。

    ……

    “阿成,开车送阿菁回去吧。”柯正威面无表情的吩咐着他的手下。

    阿菁的脸一黯,她不想回去,既然来了,她起码要留到十二点才离开呀,这是柯少的规矩,她懂。

    “王宫的钟声敲响十二下的时候,我一定会走。”极力的争取,话语间已暧昧的告诉他她想要他。

    这让他恐慌,游戏的规则说明:游戏永远只是游戏。

    游戏里没有真实。

    于是,他开始逃避游戏,逃的彻底,才不会让游戏进化成真实。

    不其然间见到茵茵的那一刻,他曾有一瞬间的惊喜,然随之而来的却是厌倦,原来她也如其它女人一般,只是在想方设法的接近他,借着送外卖的理由居然跑到他的家里,这样的作为让他唾弃,于是,他选择视她为不见。

    而阿菁似乎非常之喜欢陪他演戏,那一吻他吻得三心二意,全部的身心都在那从身边悄悄而过的女人身上。

    她走了,戏也就结束了。

    比从前的戏短了太多,因为他的心又乱了,他已无法继续十二点以前的那段续曲。

    “阿成,送她走。”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室,把自己摔在弹力十足的大床上,望着天花板他深深的吐着气。

    两个多月了,总不想再见面的时候竟是这样的尴尬。

    下雨了,也不知她有没有带伞,会不会淋湿,会不会生病啊。

    一份担忧突然就如潮涌般袭上心头,久久也不能退去。

    叹了一口气,起身冲进浴室,莲蓬头下冲着凉水,把自己浇个透心凉,就仿佛与她一起淋雨般畅快。

    恍惚间听到床上的手机响起,还是那首古老的圆舞曲,轻快而又缠绵,令他想起郊外的那一吻,那,是她的初吻吧。

    乐曲只响了一声便停了,是谁打错了电话吧,他依旧冲着凉水,依旧体验着冰凉水温带给身体的一份痛快之感。

    赤裸着走出浴室,望着衣柜上镜子里的自己,细腰丰臀,胸前的体毛弯曲着嚣张着,这样的自己仿佛欲求不满般急需女人的慰籍。

    阿菁,他不要。

    那个女人,她伤了他,他也回报了她,似乎两不相欠了。

    可是,此刻,他突然就想要她。

    有一种冲动,让他抓起了一件衬衫穿在身上,可是随后他又放弃了。坚持了这么久而不见她,怎么可以在晚上的戏码刚刚演完后就去找她呢。

    颓然的又躺回床上,无聊的拿起手机翻看着,刚刚的电话也不知是谁打错了,那么急就挂了。

    一串数字显示在眼前,熟悉且陌生,熟悉这些数字,陌生的是因为他从未打过这个电话,那是他送给茵茵的手机。

    她从未打过给他,而他也从未打过给她。

    好绕口的两句话,却是真的,彼此间他们从未通过电话。

    奇怪了,为什么她打了又挂了?为什么只有短短的两秒钟?

    心口突然一悸,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人飞快的套上了一条长裤,健步如飞,飞也似的冲进车库,再不想禁锢自己的心。

    车响的那一刹那,崩紧了许久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原来,这出发的一刻,他早已等得太久太久了。

    雨中的街路,满是水,雨丝斜斜长长的在车灯前垂落,眼里,除了雨,还是雨。心里,除了急,还是急。

    雨刮一下下轻轻地刮着车玻璃上的雨水,慢腾腾的让人的心更急。

    那条路熟悉的让他心痛,多少个夜晚,他曾不知不觉的把车开进那条街里,从她的门前缓缓开过,再慢慢的消失在街口。

    那样的孩子气常令他自己失笑,却又心惊,他的心不曾给过谁啊,太过珍惜了,一旦失去,会痛彻心菲,那样的感觉,他怕。所以,他逃避与她的相见,他怕失去。

    到了,撑着伞向阁楼冲去,走了一半,却被那扇铁门挡在门外,上了锁,他上不去。

    夜更沉了,那伞也挡不住雨的肆虐,裤角、衣袖早湿了半边,却恍然未觉般四处寻找着能上去阁楼的办法。

    可是除了那楼梯再没有任何的通道了。

    嘶哑着嗓子唤着茵茵的名字,久久,却无人应。

    心更慌,总不至于心这么狠,下了雨,他又叫了这么久也不开门吧,茵茵,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从上了一半的楼梯上退下,找房东吧,这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房东的大门也锁了,叫了更无人应,被迫的跳过铁栅栏翻门而入,他不是梁上君子,他只是不放心茵茵而已。

    小楼的门在外面上了锁,看来爷爷也不在,去亲戚家了吧。

    这样大的雨就是叫了人来开锁,也要等好久援兵才能到,可是他的心已经等不及了。

    那靠近楼梯的一侧有一条排水管,来不及思量,柯正威扔了伞在门外,爬上那条排水管,爬过了一层楼高,便过了阁楼楼梯的铁门,小心翼翼的一手抓着铁管,一手伸向楼梯的栏杆,,有些远,慢慢的移过去,终于抓住了,混身使力,一荡,人已在楼梯的外侧,急忙越过楼梯,几步就冲上楼去。

    平台上,茶花在风中乱舞,看不清花开花落,雨势更大了,推门,门里没有栓,心里有些窃喜,却更是担心茵茵的迷糊。

    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肃静。

    淡蓝色的床上,茵茵横卧着,看不清她的面容,她对他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察觉,依然沉睡着。

    难道是他多疑了,茵茵什么事也没有吗?

    轻轻的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子蹲下了依然比床高出许多,凝神望着她,虽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是她小小声的咿呀而语,听不清念着什么,却象是做着恶梦一般。

    慢慢的适应了这室内的黑暗,瞧见了她的脸红通通的好象苹果一样。

    搓了搓手,吹着气,被雨淋湿的冰冷还没有暖过来,舌尖轻试了试,手温了。

    轻放在昏睡中的茵茵额头上,滚烫的热浪袭来,烫得他心惊,怪不得睡不安稳,一定是淋了雨,才染了风寒。

    拧亮了小灯,床上的人儿依旧昏睡抑或昏迷着,他已分不清。

    四处翻着,钥匙、毛毯,还有伞,她依然毫无知觉的昏睡着。

    心疼的仿佛要迸裂般的难受,捶着胸口,是雨水,更是他的戏伤了她吧。

    柔软的毯子裹住了她,抱在怀里,再隔了一层床单,只盼他的湿衣不要湿了毛毯。

    开了门,一手抱她,一手撑着伞,来到车门,将她安放在后排的座位上,她轻呼出的气息吐在他的手臂上,热热的。

    熟睡中的茵茵就象一个婴孩般悸动着,微笑,居然对自己的一切毫无所知。

    开了车,飞一样的向他的别墅驶去,茵茵不喜欢医院,那他就不去。别墅里有他的私人医生,只是今晚要加夜班了。

    红灯绿灯闪过,一边开车,一边关注着沉沉而睡的茵茵,眼底眉梢,满是温柔。

    一夜的狂风,草弯了,花碎了,树折了枝,只有绿意更加盎然。

    翻着衣柜,一眼瞥见那套淡蓝色的t恤与牛仔裤,坦然的穿上,慵懒的一如微服出访的新世纪王子,眉宇间却收敛了冷冽与寒意,换上一抹微笑,盅惑如浪花扑打礁石,声声脆响,声声咬合着默契。

    输了一夜的输液,又睡了一整天,茵茵的烧已经退了。

    迪康说茵茵就快醒了,还好他救的及时,否则演变成急性肺炎,那后果不堪设想。

    打开抽屉,取了一枚胸针,好可爱的兔兔,雪白的颜色,惹人喜爱,这胸针他买了很久,也搁置了很久了,如今,到了该送她的时候了。

    一叠相片散在胸针的周遭,瞄了一眼,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即使是真的,他也不要再去想了。

    随心,他只要随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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