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角斗场全胜-《刺客伍六七魔刀千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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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昼

    贤者说,大陆传说里有两个来自不同国度的王子,当他们还小时,一个落难而另一个收留他,教他;多年之后,收留者遭遇了诅咒,发疯般屠戮了整个王宫,因羞愧而戴上面具、逃进山野中,当初被教导的王子偶然发现了他,刺破那副面具,让他重见天日。

    贤者说,不必在此刻哭泣,是那时收留者告诉落难者的话。后者反还,让对方明白此刻不同于过往,新生永远存在。

    伍六七击败的英雄已然只剩最后两位了,他即将取得角斗场最后的胜利。

    没有人可以挡得住他的步伐。

    从此世间多了星夜的王子,保护行人,驱散他们对于黑暗的恐惧。

    病榻上的人阵阵抽搐。上一次也是这么干坐等着,是在稷下。贤者疗伤,闲时无意叨念着故事。

    封印了被邪血感染的伤口,伙伴疲惫地睁开双眼。贤者说,小心不要伤着第二次。

    两天前,无主之城城门里走出被武器压弯了背的身影。阵线之外,所有人等的是玄雍最强悍的将领,没认出他来。

    身影晃荡了一下,倒在地上。士兵们围上去。除了那佝偻的姿态,和不知为何罩于脸上的面具,可以确认这就是白起。有人想把面具摘掉,被伸手死死按住。

    面具后传出声音,暗哑得仿佛来自地底。

    “不是我。”

    大家说他昏迷不醒,接连地喊着“别看我”或者“不是我”。他说地上都是眼睛。天空与梦里也是。

    君主大概明白为什么。战役结束当天,君主就去了无主之城。那很寂静,只有收尸的士兵们悉悉索索的脚步,把血迹从墙上擦除的哧哧声。

    他不知道前一晚在这走着是什么感觉,或许是做噩梦的感觉。但他很少做噩梦。

    君主视察了新筑边境的防线。

    无主之城与南荒之间,玄雍这片山崖往下投下最长阴影的顶点,阴凉与黑色警告着沙漠上空的骄阳,新秩序宣战邪血污染的源头。

    童年时代某天,他听蒙将军讲南荒将有血灾,未知术士将在那里部落做一种不可预见危险的实验。

    之后盛行玄雍的消息却是,南荒人终于揭开了他们的本来面目。那些怪物,他们来了。

    他们的獠牙已经长出,他们的面容已经畸变。前往玄雍求医的南荒人越来越多,玄雍人并不喜欢这样,此后病源变为交战,冲突愈发剧烈,以至他与伙伴稷下求学时都撞上血族军的包围。

    而当他们稷下归来时,玄雍人已与血族军和解,冲突化作侵蚀,都城已经报废。

    城市里并没有关于危机的气息。追寻幸福对常人来说太过漫长,一滴血交易却能缩短这一时间。

    一夜间孩子就成为大人,他的祖母返老还童。“过程”或者“规律”被视作未来自然界的蝼蚁。

    新君主命令把血族军打回南荒。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还是做到了。

    他的身边有不可摧毁的人。血族军连连败退,最终激战无主之城。

    那些未合眼的死者看到,最后有不可控制的力量攥着那位屠戮者,甚至没有人在与他作战,他还在挥着武器。他停不下来,发出心底深处的哭声,又发出不属于自己的笑声。

    发现自己的脸在流血,才歇下来。

    他惊慌地爬在死人之间问询怎么止住血。他们都看着他,但他不太想被看见。找到了一个面具戴上。

    蓝紫色肌肤的怪医面无神色地将摇动药瓶。他曾是方士学生。尽管已经与老师决裂,但不妨碍仍用他教的那套方法。

    他再次询问君主是否要这么做,用血方法换全部血,伤者从此就是纯然的血族。没有人的血液,就没有伤口,没有记忆和痛苦。

    另一种方法,脸上伤口在光线中曝露三天。邪血会退缩,伤口不会致命,

    但也永不会愈合,他的容貌会变成怪物,他将在无尽的噩梦里活着。

    君主想起贤者讲的故事。他伸手揭掉面具。光线照到那张痛苦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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