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为何抗日-《抗战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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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局长,你看我们以后还能杀鬼子吗?”话头一开,司徒云海跟着问道。横边浅的那一招“陪杀令”的确让这些警察感到十分为难。
“朱明,你能告诉我们,你当初为什么要杀日本人吗?”肖彦梁没有回答,沉思半晌,忽然问朱明。
“为什么?”朱明脸色一变,情绪忽然有些激动:“你为什么这么问我?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城人,四年前当了警察。前年鬼子在上海和我们打仗,几乎天天派飞机轰炸,我的爷爷和父母亲被炸死了。不久鬼子占领了这里,我的亲生姐姐为了让我逃走,被几十个鬼子抓住,活活糟蹋死了。我躲在城外,每天只能喝污水,吃草根。直到后来遇上黄局长和张队长带着人出来,便重新加入了他们,当了警察。
回到家,我可怜的姐姐已经被野狗吃得只剩下半边身子了。我原本想算了,**打不过日本人,输了我无话可说,就老老实实过日子吧。可是去年在许子乡,那几个被大介洋三杀死的共党分子视死如归的气概,以及随后发生的屠杀,我想了很多。再后来德贵家发生的事情,我他妈的算是看透了,你就是当了汉奸,就是对鬼子再俯首帖耳,他还是不把你当人,想对你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个时候我知道我原先的想法错了。狗日的,你不杀鬼子,鬼子就要来杀你。不把鬼子赶走,我们别想过日子。
所以后来有一天,明哥带着我们到城外的时候,我们碰见了两个骑摩托的鬼子,其中一人背着枪的刺刀上,竟然挂着一条女人内裤!他们也看见了我们,一边招手,一边大笑,像是干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就在他们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明哥突然拔枪向他们射击,枪声一响,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跟着拔枪射击。把一梭子子弹全部打光了。看着两具马蜂窝似的尸体,心里感觉不到害怕,而是说不出的痛快。”
说到这里,朱明拿起酒瓶,对着脖子就是一阵猛灌。
朱明说的,肖彦梁感到很惊讶:“哦?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
“事后我们把尸体和摩托车都埋了,当然没人知道。”朱明骄傲地解释说。
“那一天参加行动了大概就是你们五个人吧?”既然是毁尸灭迹,他不知道这事也是正常的。只是心里一动,肖彦梁笑着随口问道。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下,点点头算是承认了。朱明更是竖起大拇指:“局长真是高明,这一点都猜得到。”
“少拍我马屁。这样的事参加的人太少不行,太多更不行。而且我记得有一阵分组外出巡逻的时候,你们几个正好在一组。”肖彦梁苦涩地笑了笑。他说的“有一阵子”正好是清明的那段时间。他又想起了许小菇。
“你呢?”原本向问孙毅的,却看见孙毅在喝酒,便转移到司徒云海身上。
“我是南通人,以前是保安团的士兵,我的父母是渔民。”似乎触及到了他内心不愿提起的伤痛,司徒云海闷了好一会才说起自己的事:
“民国21年(公元1932年――作者注,下同。)1月底,日军进攻上海。十九路军在总指挥蒋光鼐、军长蔡廷锴将军的带领下,奋起抗击,当时的局势非常紧张。我的父母和两个妹妹就在那一年的2月初,在长江上被日本人的商船撞沉了。至今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可怜我那最小的昧妹才九岁……”说到这件惨事,司徒云海忽然捂着脸失声哭起来。
没有人去劝他。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心事。哭一哭或许会非常减轻心里面的悲伤。
哭了一阵,司徒云海擦干眼泪继续说道:“那时我就和鬼子结下深仇了。老子就是搞不懂,我们和鬼子在上海打得那么激烈,为什么这日本的商船还能在江面上畅通无阻?为什么这仗打完了,我们却不能在上海、苏州驻军?”
为什么不能驻军,肖彦梁倒是知道。民国21年在上海爆发的1.28淞沪抗战,他也曾经为前线捐了一个月的工资。很多情况只能从报纸上看到。当时在1.28淞沪抗战的前不久,也就是民国20年的12月15日,时任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主席,军事委员会主席;南京国民政府主席,集三“主席”于一身的蒋主席刚刚宣布下野,国民政府一团遭,竟没有向上海派遣过增援部队!
后来在5月5日,双方在上海签订了《上海停战协议》(又称《淞沪停战协议》),规定上海为“非武装区”,中国不得在上海至安亭、昆山、苏州一带地区驻军,而日本可进驻“若干”军队。这就是司徒云海说的“不能在上海、苏州驻军”的来由。
肖彦梁还记得,曾经有小道消息说,不派增援部队,是蒋主席的密令。因为蒋主席于民国21年1月11日,在老家奉化溪口发表《东北问题与对日方针》的讲话,表示“不可轻言绝交宣战”,中国只能作“外交之抗争”、“经济之抗争”,但“不订丧权割地之条约”,同时防止“不逞之徒”乘机“倾覆政府”。否则“如果对日开战,三天就要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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