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正值紧张的春耕时节,三两农人扛着锄头带着自家孩童,说笑着与张陈芳擦身而过。 东山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荒凉,张陈芳以为她会看到,穿着破衣草鞋,饿得脚步虚浮,瘦得皮包骨似的,满腹愁苦与怨怼的农夫农妇;因吃不饱头大身子小,生得如豆芽菜似的,面黄肌瘦的小孩。 这一家农人却出乎她的意料。 他们穿着厚实暖和的粗布蓝衫,踩着舒适的黑布鞋,衣上鞋上虽有补丁,却干干净净十分体面。小孩子一路有活力地蹦蹦跳跳,边折着花撇着草玩,边念叨着三字文,眼神明亮欢快,面颊上红润有肉。 更重要的是他们眼里似有着光,看向东山时憧憬又期待。 那昂扬的精气神刺痛了张陈芳。 “两位大哥嫂子……”张陈芳喊住他们,不自觉挺直脊背,做出高傲城里人的姿态,“我……是打外地来走亲戚的,一时走岔了道,能不能朝你们打听个人。” 农妇打量一眼张陈芳,见她打扮还算富裕,人生得却不大丰腴,眉宇间有着挥之不去的愁苦,以为她是来投奔东山女子庙的,语气不自觉放柔和了:“你想打听谁?俺们就住在附近,东山里头的人我都认识。” 张陈芳说了严颐、沈草儿等几个女子庙的女人名字:“我想打听她们最近过得如何。” 农妇眼神怀疑:“你找严掌柜?沈姑娘?” 张陈芳挽了一下头发,力图做出令人艳羡的富裕贵妇人状,用居高临下的富贵口吻道:“我和严颐和沈草儿她们因机缘巧合有过一场缘分,后来因一些事情分开了。如今我嫁了个好人家,日子过得还不错,就想回头帮帮过去姐妹们。她们的命都太苦了,我想着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农妇神情逐渐古怪。 张陈芳未注意到农妇表情,忖度着严颐与沈草儿等人现状,不由得生出满腔同情。 “严颐有十七八*九了吧?她这么成日见在外头抛头露面,只怕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不大看得惯。我想着让她趁着年轻赶紧找个依靠,免得年纪大了更难嫁。所以我给她寻了一个陈王府死了老婆的鳏夫。那鳏夫虽然带着两个孩子,却是个知冷知热的体贴人。我瞅着与她挺合适的……只是这事也得看严颐同意。她性子太倔了,只怕一个人过得苦也不肯说,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得好……” 农妇欲言又止。 农夫皱起了眉。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