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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麦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但很快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撇了撇嘴,微微地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如果你对历史稍有了解,你就会发现,富人剥削穷人是一种自古以来的社会现象,从来没有因为王朝的更迭而变过。”
席勒又转头看向主厨并说:“你认为如果某天你成了富人,你会对穷人慷慨解囊,绝不在他们身上吸取养分吗?”
主厨点了点头。
“那么很抱歉,你永远成为不了富人,因为富人自己从来不掌握养分,他们所有的养分就是来自于穷人,所以收获养分是一个人成为富人的必要条件,剥削穷人是他们成为富人的必然过程,而不是结果。”
主厨似乎并没有听出席勒在指什么,他只是眨着眼睛等在原地。
“财富永远向上流通,是人类社会无法根除的顽疾,任何一种制度都没办法改变,掌握财富和特权的永远是一小部分人。”
“我完全地理解你的仇恨心理,因为你并不是这一小部分人中的一个,你不是他们,所以你可以理所当然地说出如果你某天成为了他们,绝不会像他们这么肮脏和卑鄙。”
主厨的脸色越来越沉,他似乎认定了席勒在为这些人开脱,但席勒并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快速地开口说。
“但可惜的是,这群人可不会觉得自己肮脏卑鄙,因为他们受过良好的教育,清楚人类社会到底是怎么运转的,也明白到底要怎么让自己成为那一小部分人,甚至是少数当中的少数,塔尖上的塔尖。”
“对于收集养分并茁壮自己这件事,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十个人当中有七个人能当国王,他们就会杀死其他三个,而七个人当中有五个能当国王,他们就再杀两个,这对他们来说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你把这群人聚集在这里,为他们提供佳肴和一个让他们吞噬同类的机会,实际上不但不是在惩罚他们,而是在助长这种风气。”
“你把他们看作一个整体,但他们可不是这么想的,因为财富向上流通是无止境的,他们会认为杀死和吞并其他人再正常不过,因为在他们眼里,这社会就是这么运转的,什么互帮互助、共度难关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所以实际上你不是在折磨他们,你只是把他们平常生活当中每天都要经历的事换了一种其他的方式让他们再经历一遍,你会为某天换个姿势上厕所而感到痛苦吗?”
主厨有些发愣地看着他,席勒说:“你认为他们现在的哀嚎和尖叫是在忏悔吗?不是,那只是生理性的而已,就像你痛了会哭一样,和婴儿没有区别。”
席勒看着主厨发愣的表情说:“不相信我说的吗?那么为什么不去试试呢?不要再去控制他们,不要再搅乱他们的大脑,让他们把珍贵的最后的清醒留给你,这样不好吗?”
主厨还没说什么,杰罗麦的脸上明显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谁知席勒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看了一眼餐厅并说:“我知道,某天你获得了足以让你报复其他人的强大力量,然后你就采取了最效率的方法来完成你的设想。”
“我认为这稍微有点用力过猛,就像一道加入了太多佐料的菜,你认为用人头这种方式来表达吞噬自我的这个主题有足够恐怖的冲击力,但我却觉得这破坏了味道的平衡。”
主厨看着席勒的眼睛问道:“那么你有何高见呢?索希普先生。”
“我更追求食材的本味。”席勒明显是意有所指,他说:“如果你想让人体会恐怖和绝望,并不一定非要把那些东西摆在盘子上,一些小小的暗示和计谋就足够让这些人露出他们丑陋的面目,这更显出他们的愚蠢,不是吗?”
“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这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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