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白色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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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寒冬》
喻言时/文
2017.10.15
我站在烈烈风口,有你为我举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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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雪
2016年十二月初,寒冬。
早上八点半,正值上班高峰期,28路公交车上挤满了乘客,俨然是罐头里紧紧贴着的沙丁鱼,不留一丝缝隙。
寒冬腊月,车厢里的暖气打地很足,这么多人挤在一块儿,空气里难免会滞留着那么一股沉闷和燥热。
公交车拐来拐去,付忘言隐在角落里,左手捂住自己肿了大半边的侧脸,腾出右手死死抓住扶手,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扑到身侧别的乘客身上。
读大学时每次回付家,她都是坐的公交车。毕业半年,小叔叔从华宇名下划了套房子给她,就在她工作的杂志社附近。她直接从付家搬了出来,倒是许久不曾坐过公交车了。
今早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再坐坐公交车,便拒绝了小叔叔的顺风车。不过她倒是真低估了这28路公交车的拥挤程度。
小叔叔要到第一军医院附近办事,知道她今天要来医院看口腔。昨晚就说要顺道送她过去。可她居然给拒绝了。如今看来还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站了大半个小时,好不容易到了第一军医院。
一听到报站声,付忘言就忙不迭从公交车上跳下来。
这么拥挤的公交车,她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站台边上就是第一军医院,横桑最大的陆军医院。鎏金的招牌高高挂起,在灰色一角天空的映衬下,分外显眼。
一下车,一股妖风就迎面袭来,她顿时冻了个激灵。一双手捧在嘴边,呼出大团白气。下意识就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将脑袋埋了进去。
真冷啊!
横桑近几日寒潮来袭,气温一下子就降了十多度。天气预报还说最近几天会有雨夹雪。
天空灰雾蒙蒙,阴沉不定,无数浓云积压在天际,倒是很有下雪的迹象。
站在门诊楼外,付忘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做了无数遍心理建设,这才抬步走进去。
正直周一,门诊大厅积聚了无数病患,喧闹嘈杂,乌压压的全是人头。
第一军医院,医院实力雄厚,医疗设施齐全,医生水平高超。很多病患寻着各种关系,挤破脑袋想来这里看病。会有这么多人,见怪不怪!
门诊楼暖气开地很足,冷热交替,付忘言只觉得从冰天雪地一下子过渡到了春暖花开。
不过温暖的气流并未她让觉得放松。一进入医院,她便不自觉神经紧绷,浑身难受,胸腔沉闷得厉害。她觉得周围的气氛很压抑,也很沉重,她甚至有些窒息的感觉。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混在温热的暖流里不断灌入她鼻腔,她越发难受了。
到处都是人,人头攒动,有无数黑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四目所及之处,全是一片了无生气的惨白。白茫茫的光线,医生的白大褂,雪白的墙面……
大厅里灯光白烈,空气中弥漫着生死场特有的味道,压抑,苦腥,挥之不散。
刺得她眼睛隐隐生疼。
还是这么害怕医院,真是要命!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撑起厚重的眼皮四下环视了一圈,找了台人相对少一点的机子挂号。
说是人少,这仅仅是相对的,她还是排到了两米开外的地方去了。
之前就听好闺蜜谢微吟说过,“第一军医院人超多,每天都排的满满的。你还不如去仁爱医院,我表哥是仁爱医院的院长,我完全可以让他给你开个后门。”
谢微吟表哥霍承远在横桑最大的一家私人医院仁爱医院担任院长。她要是选择在仁爱医院看口腔的话,好闺蜜一定会替她打点地妥妥当当的。横竖就是人家表哥一句话的事。不过付忘言童鞋义无反顾地给拒绝了。理由是第一军医院看口腔更专业。
对于她这个说辞好闺蜜是嗤之以鼻的,“不就是看个口腔溃疡么?哪家医院不能看了,还非得往第一医院凑热闹?”
她瘪瘪嘴:“我的口腔溃疡可跟别人不一样,它已经整整虐了我三年了,要是再不找个技术过硬的专家看看,我估计都要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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