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双面朱祁镇(二合一)-《我成了大明勋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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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忆宸所书写的揭帖,被送至阁臣中排名最末的高穀面前,由他票拟后递交到皇帝手中,再继续以朱笔批出。

    所谓“票拟”,简单粗暴点理解,也可以认为是在奏章上面贴张小纸条。

    但是这张票拟小纸条,就跟沈忆宸写的揭帖小纸条完全不同了。揭帖只是把奏章叙述浓缩精简,    并不能对奏章原本内容,做出任何主观的裁决跟批复。

    而票拟某种意义上,就是代入皇帝的身份进行批答,然后交给皇帝看一遍走个过场。最后再换上支朱笔,把票拟内容誊抄一遍,发还给上表臣子。

    所以文武百官看到的皇帝批复,    绝大多数其实都是内阁大臣们代笔书写的,他们的意志想法与皇权融合在一起。

    这就是为什么,内阁能取代丞相地位,    侵占六部职权,成为大明权利中心的原因。

    说到“票拟”权,就不得不提到“批红”权。

    票拟程序最后一步由皇帝朱笔誊抄,就叫做“批红”,也可以称之为“批朱”。

    司礼监掌印太监为何能权侵朝野,被称之为“内相”?

    原因就在于这最后一步,本应该是皇帝自己亲批的,他把这个权利下放给了司礼监。

    想想看大明王朝政策的执行跟发出,全部都掌控在司礼监掌印太监手中,能不位高权重吗?

    虽然在律法上面,规定了太监批红必须遵循内阁票拟的内容,最多就是更改下其中错别字。但问题是真正达到了权倾朝野这个地步,谁还会遵守律法的规定,改了又如何?

    王振能做到宦官干政,靠的就是欺上瞒下,假传或者歪曲篡改谕旨!

    “票拟批红”制度,    等同于内阁跟太监,    把国家政策的制定权跟执行权给瓜分了。

    皇帝要是励精图治、雄才大略,还能把控住政治的基本大方向,不至于被下面的人随意糊弄。

    要是这个皇帝昏庸无能、不理朝政,那就真成为了一个人肉橡皮章,压根就不知道帝国政策是些什么,又如何执行的。

    并且内阁还有一项非常牛逼的技能,那就是皇帝如果不按照票拟内容颁布旨意,或者说绕过内阁直接发布圣旨。

    这种圣旨就被称之为“中旨”,他们有权利封还不执行!

    后世都明白权利是至下而上的,一旦下面没人听没人办事,就算高居帝王,也不过是个孤家寡人。

    同时这种状况也解释了,为何明朝文官集团会跟皇帝斗的不亦乐乎,本质就是在争夺对于国家的控制权,谁也不愿分享这至高权利。

    阁臣高穀看着沈忆宸递交的揭帖,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因为沈忆宸所书写的揭帖文笔极佳,内容上做到了简明扼要,文字上做到了清劲方正,卷面上做到了干净整洁。

    可以说这就是东阁揭帖的标准模板,如若不看书写人的姓名,完全料想不到是出自于“实习生”之手。

    果然三元及第之才,就是不同于常人,此子天赋极高!

    不过看着看着,高穀的脸色就变了。

    这份云南府上表的讣讯,沈忆宸居然夹杂个人想法,揭帖中阐述西方边陲将会有大变发生,要提前做好对麓川政权卷土重来的准备。

    越权乃为官大忌,此子把自己当做什么了,到底是詹事府右春坊中允,还是东阁大学士?

    这等军国大事,也是沈忆宸配插手的?

    高穀此人为官清廉、为人正直、为事公道,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完美的样子。

    但他的整个职业生涯,却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乏善可陈。

    属于标准的不做事,就不会做错事。

    内阁掌权十来年,还短暂担任过一个月多的首辅。既不在民生艰难上出台政策改革振兴,也不在国家危难之际力挽狂澜。

    反正就这么入仕四十几载名声不错,为国为民做了多大事情却没啥印象。最终在经历过土木堡之变跟夺门之变后,还能明哲保身激流勇退,把当官这门学问给玩通关了。

    像高穀这种官员,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逾矩。沈忆宸只要循规蹈矩的做自己分内之事就行,分外之事轮不到他来操心,更无需以文臣掌武事!

    那日临朝观政,就对西北鞑虏之事大放厥词,如今就连对西南蛮夷,也指手画脚起来了吗?

    高穀越想越气,直接就把沈忆宸的揭帖给撕了下来,揉成一团往门外丢去。

    恰巧此时马愉走了进来,有事准备与高穀商议,这张纸团就砸在了他的身上。

    马愉捡起地上的纸团,笑道:“不知世用(高穀字)为何如此动怒,是入东阁进学的新官们政务愚笨吗?”

    看见是马愉前来,高穀立马起身拱手道:“原来是性和(马愉字)到来,失礼之举,还请见谅。”

    “无妨,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何人能让世用失态。”

    马愉说罢,就摊开纸团看了起来。

    前面内容平平无奇,是一份精简讣讯的揭帖。不过看到后面的阐述观念,马愉瞬间就明白了高穀动怒的原因,再看到最终署名,他又有些不淡定了。

    这份揭帖,居然是沈忆宸所写!

    “难怪世用你会动怒,沈忆宸此举没把握好分寸。”

    马愉淡淡说了句,他了解高穀的性格,沈忆宸这番举动简直是自讨苦吃。

    “确实是有些逾矩了,不过此子经验尚浅,有出错的地方也能理解,无伤大雅。”

    高穀的态度立马发生的转变,甚至还帮沈忆宸缓和一下。

    原因就在于马愉可是沈忆宸名义上的座师,你当着别人老师面指责学生,终究不太好。

    对于高穀会软化态度的原因,马愉也是心知肚明。只不过背后很多东西,却无法与外人诉说,沈忆宸这个所谓的门生,可能与自己并不是一路人。

    “世用,要不这份奏章就交与我处理如何?”

    听到这话,高穀还以为马愉是要用老师的身份,去嘱咐教导沈忆宸一番,并未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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