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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浔皱了皱眉，问道：“为什么？”

    让娜幽幽地道：“睿智的主人，您觉得，如果我们两个女孩儿回去，将以何维生、以何自保呢？”

    夏浔默然片刻，想起欲取不克不及、欲弃不舍的茗儿，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地道：“不如意事常，可与语人无二三……”

    这句诗两个龟兹女孩就不大明白了，不过她们她们看得出，主人似乎其实不快乐。她们这几天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个院子里，可是对自己的主人也约摸了解了一些，知道他是这个东方大帝国里很有权势的一个贵族老爷。她们为了远离故乡而忧愁，为了饥饱无着、归宿不定而懊恼，像主人这样有权有势的人物又有什么懊恼呢？

    她们很好奇，不过很乖巧地没有问。

    夏浔叮咛道：“刚刚那首曲子，再演奏一遍吧，我也想听听。”

    长得很像杰西卡的让娜比西琳活泼一些，大胆地问道：“主人喜欢这首曲子么？”

    夏浔叹道：“我只儿……心情也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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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凄凉的，叫人听了便会油然生起思乡之情的羌笛声仍在悠悠飘荡着，夏浔已离开龟兹姑娘的住处，漫步走向后宅。

    经过跨池虹桥的时候，夏浔靠着栏杆，仰头望月，怔立良久，或许……在回味茗儿那香香的一吻吧。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那时已惘然。

    后宅，花厅的一扇窗虚掩着，远远就看见有一抹光从窗缝里透出来。

    金陵的冬季其实不太冷，屋里置了火盆，虽然暖和了，可是空气就不太好，虽是用的上好的兽炭，可是夏浔对谢谢过，门窗别关太严，尽量透透空气，想不到谢谢嘴上他甚么都不懂，却是真记在心里了。

    夏浔看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悄悄走过去，走到窗下。

    室冉有三个人，谢谢、梓祺和荻。

    谢谢正在缝着一件衣裳，那是一件给孩子穿的百袖衣，以前从不碰针线活的谢谢一针一线做得很认真，唇梢眼角都是满足幸福的笑意。

    荻正在吃工具，面前摆着几个果盘，里边盛的都是各色干果，荻吃得不亦乐乎，一边自己吃，一边扒些瓜子仁儿、核桃仁儿，录好了皮，放到谢谢面前，谢谢就见缝插针地吃上一粒。

    梓祺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嘟着嘴儿看谢谢缝衣裳。

    谢谢晚她一眼，轻笑道：“用不消这样，看那勇幽怨的样子。呵呵，我的宝贝儿生下来，也要管叫娘的嘛，不消自己辛苦地生，就有孩子抱，还不开心呐？”

    “真的？”梓祺的眼晴亮了：“的，等孩子生了，也要叫我娘，不不不，得先叫我娘。嗯！等他一生下来，我就教他话，头一声娘，一定是我的，哈哈哈哈……”

    荻皱皱鼻子，很认真地道：“两位夫人，生孩子有那么好玩吗？我听我娘，生孩子可痛了！我以后嫁了人，才不要生孩子！”

    谢谢瞄了她一眼，嗤之以鼻道：“鬼丫头，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了，还以后嫁什么人呐，不是家少爷内定了的人么？”

    荻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吃吃地道：“夫人，……什么呐！”

    梓祺一下子来了精神，霍地坐起来道：“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荻吃吃地道：“没有啦，雨夫人开……开玩笑的。”

    谢谢撇撇嘴道：“哼哼，本夫人慧眼如炬，一切魑魅魉魉，在本夫人面前，都无所遁形的！”

    荻的脸蛋像块大红布，急急辩白道“真的没有……”

    三个女子在房中笑闹作一团，夏浔站在窗外，也不由轻轻地笑了。

    “逐日奔波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衡宇低。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门前无马耶……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到即位。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若非这人大限到，上到天梯还嫌低！”

    心里吟着这首《十不足》，夏浔的心情酣畅了许多：“住者已矣，该放下的，都放下吧！”

    他调剂了一下情绪，推门笑道：“在甚么，这般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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