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鸟-《穆雪·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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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宽阔塞纳广场上的烟花香消殆尽了。余下大片的人失落地望着重新融入黑暗的苍穹。那时我知道,我们即将像一首歌里唱的一样: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你走了,然后陈旭也走了。我的朋友都离开了。

    陈旭的东西很多,离开的那天叫了搬家公司的人来帮忙。他告诉我他要去北方的一个城市,他说那里会好冷,因为那里没有你,和我。

    搬家公司的人在他的房间茫茫碌碌,而他像一个交响乐团的指挥家一样指点着。我孤独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他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被一件一件塞进编织袋,心里不禁有些失落。陈旭的鞋很多,他很喜欢收集各种品牌的运动鞋。搬家公司的人一边忙着收拾他的鞋一开玩笑地说:“卖鞋的?”陈旭笑了,然后回头看我,在我们对视的瞬间我发现他笑得好苍凉。

    他的房间空了,他也终于有空闲与我告别。

    我走了。

    恩。

    然后我们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站在原地。他抬头望着天花板,而我望着他身后空荡荡的房间。汽车喇叭声从客厅开着的门传进来。他再次说,我走了。 声音有些微弱。

    恩。我回答。

    三室一厅的房子最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站在陈旭的房间里,嗅到空气中有一股咸腥味。是我的泪水的味道。我仰起脸,回想着我们搬进来的那一天。你把东西重重的扔在地上,然后大声说,唉,终于有家了。而我在一旁说,家?我从来不把外面租的房子叫做家。你们迁就我,于是给这间空空荡荡的大房子起名叫古墓。而你们离去后,我才知道,我,我们,早已把它当成了一个家。

    那天我一直站在陈旭的房间里,直到外面的天空不再明亮。我打开灯,昏黄的灯光静静撒满整个房间。我模仿第一天搬进来时说:喂——哎——你们听,还有回声。

    几天后接到陈旭电话时他已经在那个遥远的城市了。电话那头的他气喘吁吁,喂,这里下雪了,好大好大,始祖鸟一定很喜欢。

    我安静地点头,什么也没说。然后他高兴的告诉我,他在那里生活得蛮好,比较适应,面试过了,几天后就可以上班。

    但我知道,他不开心。他虽然不太会说一些兄弟义气一类的话,但他和我们一样注重友谊。我不敢告诉他从他走后我就失眠了,因为不想让他难过。他在最失落的时候也能笑着关心我们,这样的朋友,我不能再让他伤心。那天我们聊了很旧才挂电话,实际上,拿着电话我们更多的是沉默或者不断的告诉对方,自己很好,真的很好。

    放下电话我又不可遏制的想他想你。你们提前到外面的世界闯荡了,而我还得在这个寂寞的城市过完下个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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