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送宫花贾琏戏熙凤 宴宁府宝玉会秦钟-《西岭雪一回一回解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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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钗正册之首宝钗表过,接下来便出场了副册之首香菱——这也是甄英莲自葫芦案暗出后的第一次亮相,书中偏不点明身份,直到下文看到周瑞家的与金钏儿对话,我们才知道香菱就是英莲,已经改了名儿。可怜香菱命苦,府中人人尽知她是那个“临上京时买的,为他打人命官司的小丫头子”,可想而知她在众人的指点和眼光下是怎么生存的。周瑞家的既提及“时常说”,想来府中闲言不少,薛姨妈也不得不避忌,所以香菱这里出现时还是个“才留了头的小女孩子”,也就是虽被薛蟠抢来,却未成亲,而被薛姨妈留在身边服侍,以堵众人之口。香菱被收房的事,是下文中借着贾琏和凤姐的对话交代的。可是命运实在不济,不但委人做妾,而且连父母籍贯一并都不记得,这又和第三回门子所说之话做了一番照应,一明一暗,首尾相和。

    值得一提的是,形容香菱模样时,周瑞家的同金钏儿议论:“有些象咱们东府里蓉大奶奶的品格。”这就把正册十二钗之末与副册十二钗之首遥遥联系了起来,下面又让凤姐拿了四枝花,两枝转赠秦可卿,再点一笔,于是借着送宫花把可卿也圈了进来。

    接下来周瑞家的送花,书中再次介绍黛玉地位尊贵,深得贾母之宠,和宝玉一起陪贾母住;三春却移至王夫人处,由李纨陪伴照管。

    于是周瑞家的顺路先来王夫人处,送花与迎、探、惜三位姑娘,间不容发之际,还让惜春第一次表露出家之志,印证了一下册中宿命。这也是惜春在书中的第一句对白,居然开口便说:“我这里正和智能儿说,我明儿也剃了头同他作姑子去呢,可巧又送了花儿来,若剃了头,可把这花儿戴在哪里呢?”因而甲戌夹批云:“闲闲一笔,却将后半部线索提动。”

    最妙的是,三春出现之际,司棋、待书、入画三位大丫头也都随之出名,可见也是十二钗又副册中之人物。

    之后周瑞家的继续前行,虽不便给寡妇李纨送花,但也特地让她经过李纨窗前,略带一笔;然后才往凤姐处来,又借凤姐赠花将秦可卿点出,还特地提到大姐儿正在睡觉;最后来至黛玉处,做一收束。

    我们都知道,钗黛二人并列《金陵十二钗》正册之首,周瑞家的送宫花,以宝钗起,以黛玉收结,将两人性格言行做了一番鲜明对比;中间经过了迎、探、惜、李纨、凤姐、巧姐、可卿,又以宫花暗射宫中人元春,十二钗正册中,倒有十个出场游行一遍,只差不在贾府的妙玉和湘云没有出现,就连副册之首香菱都特地交代了下落,还能说这回描写只是泛泛闲文么?此时再来重读回前诗,还不明白谁是那个“家住江南本姓秦”的惜花情种么?

    所以,谜底就是谜面,这沿路相逢的惜花人,正是“十二花容色最新”啊!

    爬灰与养小叔子

    第七回《宴宁府宝玉会秦钟》中,老仆焦大醉骂之际曾说:“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而且特地说明是“亦发连贾珍都说出来”,可见这“爬灰的”不是别人,正是宁国府之大当家贾珍。

    “爬灰”是民间俚语,特指公公与儿媳妇通奸,宁国府里惟一的公媳关系就是贾珍与秦可卿,矛头所指,自不待言。

    但是“养小叔子”,指的是谁呢?

    红迷们向有种种猜疑,综合各家之谈,嫌疑人有四组:

    1、秦可卿与贾宝玉。

    理由是宝玉在梦中有与警幻之妹可卿云雨之事。

    然而书中已经明明白白说了是一个梦,况且旁边侍候的丫环尽多,两人怎么也不可能当着丫环的面颠鸾倒凤。这里面描写的仅仅是少年宝玉对成年美丽风情女子的一种向往之情,若因为一个梦就说二人果真有肌肤之亲,未免也太“胶柱鼓瑟”些。

    秦可卿应该是宝玉在爱情史上的第一个暗恋对象,也就是书里说的“意淫”。这在梦中借警幻之语已经说得很明白,实不必再暗示什么暧昧关系。也正因如此,当宝玉突闻可卿之死,竟然吐了一口血出来。

    关于这口血,众人又有过许多猜测。其实这正是本书主旨,前言及批语中一再说本书原为血泪书成,而秦可卿是十二钗中第一个赴死之人,身为第一情种的宝玉,怎不为之泣血?所以,这口血,原为的是“千红一哭,万艳同悲”。

    而且,秦可卿是贾蓉之妻,与宝玉乃是叔叔与侄儿媳妇的关系,也不能称之为“养小叔子”。所以,这种说法是第一个行不通的。

    2、凤姐与宝玉。

    理由是这两个人的关系的确是叔嫂,而且宝玉听到“爬灰”之说向凤姐询问时,凤姐嗔怒,可见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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