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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莞尔可以清晰无比地在顾谌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不管是赌气也好，跟顾谌冷战也好，那双墨眸里，永远像是温柔、静谧的湖水，让季莞尔溺毙其中。

    不像现在，所有的情绪藏于深海，海底岩浆涌动，一个不慎，就会让季莞尔万劫不复。

    “大概是因为……”顾谌顿了顿，手指抚上季莞尔的面颊，对着这张精致无瑕的芙蓉面说道：“因为你，所以他才能够成功抢占这具身体。不过，他输了。”

    “输了又是什么意思？”

    季莞尔已经懒得计较顾谌动作上的狎昵了。

    她一双水眸紧紧盯着顾谌，想要从顾谌这里找出一个答案。

    “是因为你的不信任。”顾谌轻笑了一声，终究落下了最后一击。

    “你为了试探他，对他用了梦魇花。这是我的随性之作，就是因为梦魇花，我才能够成功捕捉到他，压制他，束缚他，毁灭他。”

    闻言，季莞尔的面色惨白如纸，她身体晃了晃，直到贴在墙壁上，才没有失态的摔倒。

    “所以那天我看到的那幅画……那幅画……”

    季莞尔无法忘掉当时的感觉，那股诡异而又恐怖的心悸感。

    “你应该庆幸你没有碰到。否则所有的荆棘就会从画里面钻出来。那些东西可没有所谓的情感，离它最近的，会被它的枝蔓层层绞杀，成为祭品，你的血肉只会化作滋养它的花泥。”

    顾谌好整以暇地说道。

    只是季莞尔的反应再一次出乎顾谌的意料。

    季莞尔掩住嘴，一双眼睛泪光闪烁。

    她弯起唇，一双杏眼仿佛天上的月牙：“就算成为他的祭品又如何，如果我的这身血肉可以滋养他，又有什么不可以？”

    “如果不能两心相许，我宁愿为爱情献祭。就算身体不在了，我还有灵魂，就算灵魂不在了，我爱他的感觉还在。只要活在他的记忆里，我就还活着。”

    季莞尔仰起头，紧紧闭上眼睛，只是不住颤抖的眼睫却泄露了她的脆弱。

    肝肠寸断，也不过如此。

    半晌，她裹紧了身上的浴巾，朝着顾谌露出一朵自嘲的笑容：“如果我的痛苦是你想要看到的，恭喜你，你成功了。”

    说完，毫不犹豫地从顾谌的身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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