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秘密-《沉香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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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香应了一声,心里奇怪,他怎么今天这样体贴了?

    回到梅馆,慕容雪已经洗完澡,躺在了被子里。

    丁香发现屋子里黑乎乎的,连地灯都没点。

    “小姐睡了么?”

    佩兰小声说:“嗯,跟着王爷打猎累得不轻。”

    两人轻手轻脚地掩上房门。

    佩兰笑眯眯地道:“王爷对小姐越来越好了。刚刚出征归来,也没休息,便带着小姐出去玩。”

    黑暗中的慕容雪听见这句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对她破天荒的一次好,是有原因的。

    翌日慕容雪起了个大早,佩兰打来热水给她洗脸净手。

    丁香去叠被子,发现枕头是翻过来的,正要翻个面,突然手指一僵。

    她三步两步到了慕容雪跟前,红着眼圈道:“小姐,你有什么委屈倒是说出来,为何背着人哭。”

    慕容雪拿热毛巾捂住脸,良久才放下来,回眸一笑:“我没有什么委屈,王爷对我这样好,带我去打猎,给我买了这么多衣衫,还带我去酒楼里吃饭。”

    “定是他又欺负你了。”整个枕面都是湿的,夜里她这是流了多少泪水,才会这样,丁香抱着枕头哭得一塌糊涂。

    佩兰焦急地问道:“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慕容雪沉默了片刻,缓缓道:“王爷要娶正妃了。”

    佩兰一惊,立刻便变了脸色,不敢说话,生怕一个不慎,便勾起慕容雪的伤心。

    慕容雪苦笑:“其实,嫁给他的那一日起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样一天,可是我自欺欺人,妄想或许他只喜欢我一个人,此生都不娶正妃。”说到这儿她有些更咽,“我真是傻得可笑对不对?”

    “不是。”佩兰流着眼泪摇头。

    “这些日子,我如同走在悬崖边上,深一脚浅一脚,不知道哪一脚就会掉下悬崖,终日提心吊胆,患得患失,今日终于落到悬崖下,虽粉身碎骨,却也终于踏实了。”

    慕容雪笑了,这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让佩兰越发难受,她更咽道:“小姐,你太苦了,你明明可以……”她不忍心说下去。

    可是慕容雪如何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她明明可以嫁给一个将她捧在手心的男人当正室,可是却偏偏嫁给耶律彦做妾。

    侧妃也是妾。

    爱到深处无怨尤,她也不想做妾,奈何万丈红尘,芸芸众生,她只爱他一个人,嫁给别人便是生不如死,便是此生虚度。

    她又能怎样?她只能一个人孤军作战,奋勇前行,她想,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全心全意爱他,便一定能感动他,让他除了自己眼中再无别人,可是她终归是自信过了头,将自己逼到绝路。

    耶律彦连着三日没有来到梅馆,慕容雪也没去隐涛阁。

    梅馆的丫鬟一开始有些奇怪,第二天大家终于明白了缘由,原来昭阳王将娶正妃。不仅如此,整个京城都知晓了镇国大将军玉贵山的长女,乔贵妃的表妹,将嫁入昭阳王府的消息。这件事不仅是耶律彦的私事,也是朝野中的一件大事,越来越明显的信息透露出老皇帝有意传位于耶律彦。

    这一批宜县的美人们进了宫,老皇帝求子心切,竭泽而渔,结果被掏空的身体像是决了堤的大坝,轰然一夜间就倒塌,连宠幸嫔妃的能力都没了,自然生子梦彻底破灭。绝望之际,他不得不考虑立储君一事。耶律彦算是比较可心信任的一个候选人,年轻稳重,此次剿匪督军,便是想要看看他的能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乔贵妃冰雪聪明,在老皇帝身边察言观色,知道他心意已定,便极力地撺掇将玉娉婷指给耶律彦,将来老皇帝归天,玉娉婷为后,乔雪漪后半生可保无忧。

    老皇帝架不住美人的枕边风,也觉得耶律彦和玉家联姻,对朝局有利,便在庆功宴上赐了婚。这个消息一传出来,越发证明了耶律彦将是储君人选,因为宫中最为得宠得势的两位嫔妃乔雪漪和赵真娘,分别将表妹和义妹嫁给了昭阳王。

    一时间,投靠巴结耶律彦的人无孔不入,连慕容雪都被波及,连着几日都收到了几位京城贵妇的邀请,她实在没心情去应酬,便称病婉谢。

    殊不知她这一托病,却成了某些好事之人口中的笑料。正妃还未进门,这侧妃便嫉妒得生了病。尤其是在玉娉婷面前,一些搬弄是非的人为了巴结她更是添油加醋地将慕容雪的惨状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瞧见了一般。

    玉娉婷听到这些话,虽然面上大度无谓,心里却是醋海翻波。那一日宫宴她特意跟随玉贵山进宫,便是想要看看这位赵淑妃的义妹是何等人物,她本以为一个小县城的丫头,能有几分姿色,但看到慕容雪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低估了她。慕容雪的容貌气质毫不弱于京城名媛,而她的眸子,更是澄澈灵动得让人嫉妒。

    她坐在耶律彦的身旁,鲜活娇俏,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天然的风流韵味,无人能敌。

    玉娉婷无法不嫉妒这样一个人,先于她得到耶律彦,先于她进入昭阳王府,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心里,唯有拔去才能舒服。

    慕容雪并不知道自己在玉娉婷的心里已经被视为一根刺,她只知道,从此以后,她不再是耶律彦身边唯一的女人,一想到他要跟别的女人拜堂成亲,同床共枕,她几乎难过得要死去。

    月上柳梢,她走到梅馆前的木廊上席地而坐。没有月色,湖中的小亭子连个轮廓都看不见,她一阵心酸,打开酒壶喝了一口。

    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将她的酒壶夺去,她以为是丁香又来劝她不要喝酒,头也不回地说道:“你真是比我爹都啰唆呢。”

    “有病还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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