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听到这里,邵言来了兴趣。曾祺也不避讳什么,便和他聊开了。 曾祺告诉他,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在图卢姆受训,间歇休息时,在一家潜水店遇到了谢欣可。女生是短发,五官精致,头发短短,一身糖色的皮肤漂亮到有些诱人。他本来就是无心乱看,一时间竟然被她吸引了。 女生正在用西班牙语和店老板聊天,聊到愉快时两人哈哈大笑。她转过头的时候,曾祺忘了收回目光。曾祺被她的目光看得忍不住有些脸红,这时女生突然开口说起了中文:“你就是他提到的中国人吧?” 他点了点头,说:“你也是中国人?” “嗯。”谢欣可回应,“你也是来这里潜水的?” “算是,我过来做潜水训练。前两天去了cenote。”曾祺说。 cenote是这里著名的潜水区。所谓cenote,就是一种半封闭的洞穴,由地下水与雨水侵蚀石灰岩形成。每个洞穴的景色不同,光线和海水发生的折射,交织出最美的光影。 “巧了,我昨天去了thepit。光线从上方泄露下来,感觉整个人都沐浴在圣光里,美极了。”谢欣可说。 两人越聊越多,几乎是无话不谈。后来他们去了小酒吧喝酒聊天,说着说着,居然约了时间一起去angelita潜水。 angelita也是此处很著名的潜水点,海水下像是有条河流,在此处潜水,好像整个人都漂浮在半空中一样。而且潜水店的老板说,那不像是河流,倒像是云层。 而且angelita下潜到三十米后,只有aow持证潜水者才能继续下潜。刚好两人都有证件,便约好了时间一起潜水。 两日后,他们开车前往angelita,换上湿衣潜水服后,曾祺便看着谢欣可迅速下潜。她就像是一条游鱼,天生就生存在水里,那样灵活美妙的姿势,一瞬间让人迷了眼。 好在这几天曾祺也在接受训练,耳内压力已经适应了水下的压强。他紧随其后,跟着谢欣可下潜。 到二十多米的时候,两人抵达了那片著名的河流区。 曾祺刚刚坠入这片白茫茫的世界中,感觉有些慌张。这里并不像潜水店老板形容的那样是一条河或者云层,倒是更像雾了。这种云雾十分浓稠,将自己和世界隔绝开来,那种压抑的感觉突然冲上了脑袋。 而且四处遍寻不见谢欣可的身影,男人的心跳开始加速。 正在慌乱的时候,曾祺突然感觉左手被握住,他转过头来,看到了谢欣可。女生正冲他打着“ok”的手势。 一时间,曾祺觉得安定下来。两人牵着手穿过了那片浓密的大雾,终于看到了不同的风景。 说完故事的时候,飞机已经降落。邵言听得津津有味,可心里却相当不是滋味。 他觉得整个人都有点分裂,一方面特别想探求谢欣可的所有过去,想知道他没有参与过的人生;但另一方面,他很妒忌她和别人一起发生的故事。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遇上谢欣可,可转念一想,其实他早就遇见了她。 他在十五岁的时候看到了mystery的视频,也就是在那一年,他知道了有个中国女生加入了这个团队。 邵言想,他可真幸运,居然能够遇到自己的女神。 两人下了飞机拿行李,等待行李转出来的时候,曾祺突然问了一句:“邵言,你等会儿有急事吗?” “没有。”邵言摇了摇头。 “陪我去一趟商场?”曾祺问。 “可以啊,曾神是要买什么?”邵言又问。 “你和谢教官走得近,帮我参考参考,我想给她买点东西,这次要去她家里拜访一下。”曾祺说。 听到这话,邵言的右手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他藏起了自己的心慌,可整个人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那是不由自主的生理反应,他控制不了。 邵言强装微笑,说:“我……曾神上门是要……嗯……” 男生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他心里有一万个问题草长莺飞,可是再利索的嘴皮子也问不出什么。 他是真的慌了。 “上门有事儿啊,欣可的妈妈要见我。” 曾祺话音落下,邵言平地绊了一跤。他结结实实摔倒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周围旅客都忍不住往这边投来了目光,曾祺正好在拿行李,回过头来,便看到邵言坐在了地上。 他伸手将邵言拉了起来,他问:“怎么了这是?” “没,没事。可能是有点晕机。” 邵言站起身来,立刻恢复了理智。他不想让曾祺看出来他的面色有异,只能佯装镇定。 “那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等下我自己去商场。”曾祺说。 “没关系,我等下出去买瓶水就好。先陪曾神去商场。” 其实邵言一点都不想去,他恨不得立即掉头就走。可是邵言又想探听到更多的消息,他生怕自己是想多了。可是他又想,那天晚上谢欣可没有直接答应他,再加上之前她说不想在训练时考虑得太多,会不会跟曾祺有关? 而且平日里她和曾祺也很默契,刑天小队的其他成员都说,这两人配得很。 之前邵言当玩笑听听,但今天曾祺的话,却让他无比的介意。 “你真的还好?”曾祺确认了一遍。 “真的没事,刚刚就是不小心。如果我这都不行,怎么成为了你的队员?”邵言说。 曾祺点了点头:“那好吧。” 出了机场,曾祺的车停在停车场里。邵言拖着行李走了过去,如他所料,曾祺又是开着一辆越野车。 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曾祺和谢欣可真的很配。而且谢欣可也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曾祺,那种眉飞色舞的神情,让邵言都觉得妒忌。而且今日听曾祺一说,他更是觉得,两人的感情很好。 那会不会其实谢欣可是喜欢曾祺的,对他只是一时敷衍? 这样的想法纠缠了他一路,邵言纠结半天,还是忍不住问:“曾神,我知道我这个问题很私人,但是我还是想问。” “什么,你说吧。”曾祺一边开车一边说。 “你对谢教官,是什么感觉?” 听到这个问题,曾祺忍不住笑了。他空出一只手拍了拍邵言的肩膀:“人小鬼大的,轮到你关心教官的私事了?” 男生低下头,说:“我就是觉得,曾神你和谢教官的关系不一般。” “是,我喜欢她。这次回来,我正好去他们家。谢阿姨天天催谢欣可找男朋友结婚,我顺便去拯救一下她。” 听到这话,邵言只觉得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哗啦”一声,割得他心神剧裂,全是伤痕。 三天休息开始,谢欣可就在家里盼着邵言的到来。谢欣可尚未等来邵言,倒是先把曾祺给等上了门。 曾祺一来,谢母那阵式跟过年一样,热情得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就差“噼里啪啦”一顿炸。连吃饭的时候谢母都没空伸筷子了,一个劲儿问曾祺的情况。 男人也不恼,倒是笑眯眯地有一说一,谢母这可就更高兴了。吃完饭不够,还要拉着他喝茶,简直就是把他当亲女婿看了。 谢欣可快疯了。她跛着腿走来走去,心下焦虑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谢父有办法,把谢母给劝出了门,让曾祺和她能够单独相处。 父母离开后,曾祺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了他的礼物。他把一个红色的小袋子递给她,说:“礼物。” 谢欣可伸手接过了红色的袋子,她看着曾祺,说:“谁要你跑过来了,来之前还不跟我打招呼。” “打招呼你不就不让我来了吗?”曾祺抬了下下巴,“打开看看,看你喜不喜欢。” “什么呀,搞得神神秘秘的。” 谢欣可一边拆包装一边说。打开盒子之后,谢欣可看到了一条很漂亮的钻石项链,简单大方的款式,看上去就让人喜欢。她把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把玩了半天,这才抬头说:“很贵啊,我不要。” 听到这话,曾祺笑出了声。他抬头环视谢欣可的家,说:“你住在这样的环境,然后告诉我,你嫌这个项链贵了?” “这不一样啊。”她把项链又放了回去,接着装入袋中,递还给曾祺。 “有什么不一样的?” “朋友之间需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吗,不需要吧。而且是你给了我工作机会,要感谢也是我感谢你吧?”谢欣可说。 听到这话,曾祺挪了挪身子,坐到了谢欣可身边。她让开了一些距离,好让曾祺坐得更舒服些。曾祺又凑近了一点,对谢欣可说:“如果我想改变一下这个关系呢?” 听到这话,谢欣可一惊,差点把放在茶几上的水杯给踹倒。她反问一句:“你想改变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做了太久的朋友,我们是不是该升级了?” 曾祺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眼神认真,是在很诚恳地和她说这件事情。 “升级成好朋友?”谢欣可半是玩笑地接了一句。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别装傻。这一次我为什么挑这个时候回来你也是知道原因的。欣可,我知道你聪明,可是能不能不要拿这种聪明来对付我?” 说这话的时候,曾祺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受伤来。其实有很多东西他是清楚的,比如说她和邵言的关系,比如说那天邵言为什么如此失态。 可是即便知道,他的感情也不允许自己退缩。曾祺好容易想明白了自己对谢欣可是什么态度,在被彻底拒绝之前,他是不会放手的。 她伸出的手被彻底无视,谢欣可只好讪讪拿回了袋子。她低着脑袋,不敢直视曾祺。 “曾祺,五年时间,说明很多东西了。”谢欣可说。 的确,在两人刚刚相遇的时候,谁也没有把彼此当成异性在看,他们的相处就是朋友和哥们儿。 他垂下脑袋笑了笑,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后知后觉。 那时候的曾祺一心只想该如何实现自己的价值,他想走得更高更远,心里便盛不下别的人。 谢欣可其实也是,她把最好的青春交给了自己最热爱的极限运动。恋爱什么的永远不及mystery的席位重要。也许别人会认为这是一种失去,但对于谢欣可来说,她很感激自己当时的坚定。因为她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两人各自为了自己的梦,就这样错过了。 “难道不能挽回吗?”曾祺试探着问了一句。 “昨日之日不可追,今日之日须臾期。过去了就过去了,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地发生,自然而然地错过,没什么好挽回的。”谢欣可说。 “为什么不能试试呢?”他又问。 谢欣可抬起头,望着曾祺。她第一次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心声:“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早就在曾祺的意料之中,虽然他明知实情如何,但还是要撞一撞南墙,为曾经的念想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即便听到的是拒绝,那也是一个答案不是?人生最怕的不是失败,而是全无挑战,还安慰自己走的是一条康庄大道。 那样的生活,太没有建树了。 不过既然被拒绝了,死不放手也挺没有风度的。曾祺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继而抬头对谢欣可说:“既然晋级失败,那我还能保留朋友的身份吗?” “只要你不做什么越界的事情,我们自然是朋友。” 说这话时,谢欣可将手中的袋子递了出去。她的食指勾着绳子,红色的袋子摇摇晃晃。 “拿着吧,我要邵言挑的。你也知道,我没有什么审美的。” 曾祺话音刚落,就换来了谢欣可的一声尖叫。她掩着脸对曾祺说:“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曾祺反问。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刚刚拒绝了我,我怎么就不能摆你一道?” 听到这话,谢欣可快疯了。她扶着沙发站着起来,指着曾祺说:“你最好跟我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我肯告诉你都是好的。哦对了,你的任期还有两个月,记住啊,你是个教官,别让你的队员有什么别的想法,这样不太好。” 说完之后,曾祺仿佛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走了。 闹剧,这简直就是一场闹剧。谢欣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得要命。她在佣人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房间,刚一倒在床上,谢欣可就气得哼了一声。 红盒子被她扔在地板上,谢欣可瞥见它。她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坐起身来,拿着拐杖杵了过去,将盒子重新捡了起来。 曾祺说,这是邵言选的。 她又打开盒子,将项链取出,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其实谢欣可心中忐忑,她不知道曾祺跟邵言说了什么,也不知道邵言会不会胡思乱想。 想到这里,她连忙拿出手机,给邵言打了个电话。 “嘟”声冗长,谢欣可从一开始的紧张慢慢变成焦急,哪知最后他也没接电话。 是不是他没听到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