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种试探,叫背道而驰-《终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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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的背道而驰,其实是某种形式的试探……
早上七点,韩孟语就来拍门了,曾雨十分不乐意。本来游河吧她就不爱,这好好的一个周末,用来睡睡懒觉,她觉得是天经地义的,就算不用来睡懒觉,也不用这么早啊。
刷牙时,曾雨觉得韩孟语对王一祺应该是上心了,不然不会这么早就硬是把她叫了起来,打开门时,看到他心情颇佳地站在门口,她自是没办法对他撒起床气。
韩爸爸跟曾妈妈一早就双双出去晨练了。曾雨洗漱完毕,韩孟语已经做好了面条。曾雨喜欢用豆酱辣椒拌面,不放汤,吃得很干,韩孟语则喜欢吃汤面。曾雨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汤一干的两碗面,卖相不错。
曾雨在初入这个家庭时,性格十分别扭,每每韩孟语在家时,曾妈妈让曾雨帮着洗碗、做饭,她就不会像往常乖巧,闹着脾气,一定要求与韩孟语分工做家务。若她洗了碗,韩孟语就一定要扫地擦桌子,要不就每人洗一天碗,轮流做,再不行,就是谁最后吃完饭谁洗碗。
通常,曾雨会是家里第一个吃完饭的人,而韩孟语则会是家里最后一个吃完饭的人。
韩孟语从没跟她争,轮到他做的话,他会一声不吭地把事情做了。起先,他做得一点都不好,洗碗会碎碗,地也擦不干净。她常带着恶意嘲笑他,他那么高大的一个男生,被小破孩一样的妹妹夹枪带棍地挑衅,也不介意。一段时间后,他便做得很好了。而她常被妈妈教训,说她太懒了,还不厚道,做家务还不如他。
当时曾雨不服气,但是现在她服气了,因为韩孟语会做吃的,面条煮得很好,不光好,还知道迎合她的口味。她自己只会泡面,煮面条通常会煮成面糊。
曾雨一边吃面条,一边打量韩孟语的穿着,韩孟语穿得十分正常,但是因为正常,反而让曾雨觉得不正常了。
“你除了白短袖衬衣和西裤,或者白长袖衬衣和西裤,还有其他的衣服吗?”比如t恤啊,比如其他颜色的衬衣啊,比起他百年不换的装束,哪怕是换一件粉红的衬衣,都是一些改变啊。
“我还有制服。”韩孟语看着自己的装束,衣服很白,熨烫得十分平整,抬头看曾雨,眼神似在询问,哪儿不好了?
曾雨听他提制服,夸张地趴在桌上,法官的夏装制服啊!
曾雨一直觉得,法官的夏装制服是所有职业服装中最难看的。她实在不懂法院那些法官的审美观,如果要显得庄严肃穆,也不用把服装弄成那种颜色啊,灰不溜秋的,颜色像老鼠皮。以前的月牙白她虽然也觉得不太好看,但是比起新款的灰色制服,月牙白就成了黎明时的那一抹天青色,也是夜间的那抹白月光。
“法官的夏装制服太难看了。”曾雨瞅着韩孟语,她怀疑韩孟语的眼光是不是跟最高院的那些大法官眼光一致,如若这样,这还真是韩大法官为数不多的缺陷之一啊。
“我没有其他款式的衣服,这样不好吗?”韩孟语拧眉。
“不是不好,是太过普通了,我天天看你这样穿呢,把你丢人群里,我会第一眼找出你。”
“第一眼找出我?”韩孟语停下吃东西的动作,抬头正视曾雨,眸中光亮一闪,然后缓缓道,“那也挺不错啊,证明我很醒目。”
曾雨将面吃得呼噜呼噜,边嚼边道:“这还不普通?我之所以会第一眼认出你,是我太熟悉你的装扮了,再者,没人会像你这样穿了。”
两人又埋头一阵吃喝,快吃完时,韩孟语突然道:“改天,你帮我去挑一些衣服吧。”
曾雨一愣,然后笑了起来,觉得这样挺好。在她看来,韩孟语是真的看中王一祺了,都肯为王一祺努力至这个份上了,破天荒的第一次啊,他不仅愿意改变形象,还请她帮忙呢。
两人吃完面后,曾雨便收拾了碗筷,在清洗台快速地洗好。她并不是真的那么小肚鸡肠,只是比较爱追求公平而已。她洗碗时,韩孟语就无所事事地看着她洗碗,无聊地等着她。
等他们拾掇完出门时,曾妈韩爸还没回来。出门后,韩孟语提着小行李袋,一只手插口袋走在前面,曾雨拎着小手提袋跟在他后面。她看着前面挺拔、简单的男子从容行走在绿荫下的碎花间,清晨的阳光碎碎点点落在他的发间肩上,白衣黑裤,让他的背影看上去十分清秀尔雅。她突然觉得,其实他也许不需要去改变装束,他这样很帅!
他们走到河边码头时,一祺已经等在约定的地点了,见到他们,她远远地招手。曾雨十分得意地跟韩孟语道:“我就说一祺是一个好女孩吧,一点也不拿乔,谁说迟到是美女的专利了,这就叫人品啊!”
韩孟语听在耳里,不予置评,两人行至王一祺面前。
“一祺,这么大的太阳,你都不带一把遮阳伞吗?”曾雨将伞移至一祺的头顶,近距离地看王一祺。这美人的脸啊,果真不是吹出来的,皮肤白得连颗小雀斑都没有,让曾雨看得大为嫉妒。曾雨的脸啊,不管用哪种美白效果的护肤品,都护理不出这种白晳度,何况这个夏天,她已经被太阳烤焦了,面皮没有晒掉,已是领导怜香惜玉了。
一祺压压帽檐,冲曾雨笑笑,道:“我有这个。”
就一顶遮阳帽?这胳膊这腿,她都不用遮遮?
曾雨看着阳光下穿着白衣、白中裙的一祺,与韩孟语一衬,太相得益彰了。那两团白,灼得她的眼睛都泛出酸意来了。她觉得,两人这样出色登对,是自己这辈子也肖想不来的。
韩孟语去码头的游船售票处买票,两个女孩子在阴凉处候着。他买好票走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提了一些吃的以及瓶装水。曾雨为了体现作为媒婆的殷勤之态,伸手去接他手中的水和零食,想让这对“天作之合”看上去更免于尘俗,可是男主角更侧重发挥体贴入微的风范,挡掉了她的殷勤,一直将东西提在手中。
周末游河的人不少,码头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多都是外地客。这个城市少有景点,仅河的两岸风景秀丽,再被政府开发一番,愣是让河两岸一些平时不见经传的坡壁,因象形而被赋予一些故事传说,未料这一举动,倒是带动了市区的经济发展,让闲暇时无处可去的人们多了一个可游玩的去处。
只是再怎么说,这炎热夏季,也不是游河的旺季,除了外地的一些游客,其他就是一些谈恋爱的小青年或者钓鱼爱好者。
游船是上午九点出发,第二天上午九点回岸,提供三餐。曾雨觉得一祺的心思真的是太深沉了,游船只有这么大,船上就那么多人,再怎么陌生的人,经过一整天的相处,也会有一个深入了解了。曾雨觉得,以后她若要倒追一个男人,也要这么倡议。
一等舱的票特别少,早已售罄,韩孟语买的是二等舱船票,四人一室,自由混合的。
对于这个舱室,王一祺没有异议,曾雨却有些小意见,她觉得男女混着同居一室,总是不妥的。而且这个四人舱中,被安排住进一个年轻妈妈,年轻妈妈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有陌生人住进来,她就是觉得不自在。虽然她跟一祺,甚至是跟韩孟语,也不见得十分熟悉。
床是高低铺,两张床铺直着挨在一块,这床的床头挨着那床的床尾。年轻妈妈带着小孩,她们便自动让出一个下铺给娘俩儿。一祺是淑女,淑女不应该爬着上床,所以曾雨让一祺睡下铺,于是两个上铺,韩孟语与曾雨,一人占一张。
收拾妥当后,游船发出鸣笛声,船身微动,启航了。三人出了舱,到甲板上看风景,有导游在介绍行程及三餐的安排。曾雨虽说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多年,却是第一次乘船游河,主要是这个旅游项目开发没几年,上学时,她没舍得将零花钱花在游河上,一张二等舱船票,也要三百多块钱呢。
开船后,甲板上有很大的风,让人觉得一点也不热,所以坐在凉棚下,还是挺舒服的。曾雨的心境渐渐好了起来,本以为大热天游河会是一件痛苦的事,没想到出乎她意料的舒服。人一舒服,反而变得慵懒,两岸的秀山奇峰,在她眼里只是一晃而过的景致,唤不起她的大兴致来,只是这一切搭合起来,让她觉得十分惬意。
王一祺在低声跟韩孟语说些什么,起初,曾雨会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怎么需要那样低声耳语,但在他们一直保持那样的姿势后,她连偷听的兴致也没了,只是觉得有些郁闷。
感觉她像一个多余的电灯泡,她相信自己不来,他们也可以相处得很愉快,何苦要拉着她来凑上一脚呢?难道以后他们每次约会,都要拉一个电灯泡照着?照就照吧,他们拉她来照着,却又把她撇在一边,不断私语,电灯泡也很有情绪啊!
导游说完行程及三餐安排,就开始讲解山峰奇迹,指着某座山峰的凹陷处说那是水帘洞,因为旁边有一块石头非常像猴子。
曾雨扯着脖子一个劲儿地看,那石头确实有些像猴子,但是说那儿水帘洞,未免太扯了。
行至一处峭壁旁,导游说这个景点叫沉香救母。
曾雨马上又扯着脖子看,沉香在哪儿?三圣母在哪儿?
导游小姐指着峭壁中间的一条缝隙,道:“这道缝,就是沉香劈开的。”
曾雨一听,就囧了,沉香呢?三圣母呢?
然后曾雨就领会到了,该情境应当就是: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因为导游的讲解,原本私语的两人终于引颈四顾。曾雨提议替两人在这河光山色中拍几张照,一祺含笑未语,韩孟语却拒绝了,拿过曾雨的手机,主动替两个女孩子拍照。
曾雨觉得韩孟语真是笨,一祺明显十分期待与他合影啊,他竟像榆木般不懂得好好合作。
船上很多人都在抢拍景色,为了找一个好的拍照角度,大家都争先恐后。曾雨像小八婆一样见缝插针,抢到好的位置后再招呼斯文淑女一祺上位,两人合照数张。曾雨想办法拉韩孟语入镜,最终她的成就只是让其他游客替他们三人拍了一张合影。
曾雨浏览着手机里的照片,一个劲地感叹,抬头看看韩孟语,又看看照片,摇头,又摇头。
韩孟语睨着她,终于发问:你感叹什么?
曾雨终于逮到了一个跟韩孟语耳语的机会,开始责难,道:“你怎么那么拘泥呢?看看人家谈恋爱,当众接吻都自然得很,让你跟人家合影,你怎么就这么不爽快呢?”
她凑他在耳边嘀咕,让韩孟语呼吸一窒,莫名红了耳根。韩孟语偏了偏头,离她远了些,表情不悦地道:“姑娘家成天想着这些,说话也不注意些。”
曾雨不满地嘟起唇,她这不是在教他怎么追求女孩子吗,他竟不开化,还这样说她,让她十分不满。她一旦不满,会习惯性地嘟嘴唇,但是两人的距离颇近,她这一嘟唇,就让离她咫尺的韩孟语恍了神。
仅一瞬间,曾雨觉得韩孟语看她的眼光怪异且灼热,就像她脑袋不清醒时的某个印象。那些细微的感觉突然恍过心头,她自觉与他过于亲近了,忙离开了些,但是心头那一阵惶然,让她一时回不了神。最终,她被导游小姐的吆喝声打断,才转移了注意力。
曾雨觉得奇怪,导游小姐怎么会发出那种奇怪的吆喝来,探身观望,发现有船只驳身而过,那船上的人也回应着导游小姐的吆喝,唱起了不知道是哪个民族的山歌。
两只船最接近的时候,竟然都停在了河面上,导游小姐煽动着船上的游客,说:那只船挑衅我们,我们要对歌,唱赢他们。
群众是最受不得激的,一听导游小姐这样说,见对面那只船上的人又唱又鼓掌,于是个个摩拳擦掌,一个接一个亮了嗓子,毫不拘泥。
曾雨瞥了韩孟语一眼,心想:出来玩,就应当像他们这样放得开,拘泥了就不好玩了。
韩孟语收到曾雨挑衅的目光,淡定地抿抿唇,嘴角不由自主地噙了一抹笑,让人瞧不出心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曾雨揉揉鼻头,在一个外地大肚兄唱完一曲后,她也没顾忌,冲着对面的船唱了起来:“嘿,什么水面打跟斗,嘿了了啰,什么水面起高楼,嘿了了啰,什么水面撑阳伞,什么水面共白头?”
她一唱完,旁边的人就笑了起来,曾雨左右相顾,不明白众人笑什么。她觉得虽然没有创意,但对歌就应当对刘三姐的歌啊,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前面那些人唱的歌,五花八门,没有针对性,她就想把对歌这活动引到正规模式上,有什么可笑的?
导游小姐十分给面子,鼓掌说唱得好,掌音未落,对面船上竟有人回唱,那人扯着跑调的音,用破铜锣嗓子唱道:“鸭子水面打跟斗,嘿了了啰,大船水面起高楼,嘿了了啰,荷叶水面撑阳伞,鸳鸯水面共白头。”
然后对面的船与这条船上的游客同时发出爆笑声来,曾雨隐约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了,脸一热,捧着一张像猴屁股般的脸蛋躲回韩孟语他们身边。
难得啊,她看到韩孟语一直低笑着,王一祺也在笑,王一祺笑得斯文,韩孟语笑得隐忍。曾雨威胁地瞪他们俩,他们一瞧她的模样,又笑了。
他们的笑,一直维持到吃午饭,偌大的餐厅里,人声鼎沸,韩孟语还可以在这样繁杂噪乱的环境里,兀自笑得双肩微抖,曾雨实在气愤。
最初的羞耻感过去后,被韩孟语笑到发火的她,恨不得使劲儿去掐他两把。看他平时那么严肃的一个人,竟为一点小事窃笑不止,笑点未免太低了。
还好,一祺已经不笑了,看她的双眼,只是盈了一些笑意。
吃完午饭,大家先午休。曾雨毕业不久,睡惯了高低铺,爬上爬下的,十分顺溜。韩孟语则不同,他本身十分高大,又久未睡这样的小床,爬上去时显得有些笨拙,不似以前从容。曾雨刻意掩唇取笑他,他也不介意,爬上床后,拍拍枕头,将枕头调整了方向,放至床尾。
他的床尾,挨着曾雨的床头,他若将枕头放至床尾,那么意味着曾雨要将枕头放至床头,否则曾雨用脚底对着他的头,既不礼貌又不雅观。
曾雨躺下后,最初不觉得有什么,等到一室安静时,头顶那细微的呼吸声入耳,她才觉得不自在起来。
她从没有和一个男人睡得这么近,虽然只是头挨着头,虽然那个人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可他也是一个异性啊!
曾雨让她的呼吸声低缓些,轻些,再轻些,她听到韩孟语的呼吸均匀悠长,偶尔因为翻身,还有些微声响,甚至他翻动被子时,还会有一股风带着他的气息扑向她。
游船有着轻微的马达声,还有空调运作时的轻响,曾雨听着这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曾雨是被舱内小孩的说话声吵醒的,睁开眼,她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了,看到大家都醒了,便也坐了起来。底下的小孩一见她坐起来,仰着头,噘着嘴,冲她嚷道:“阿姨打呼了。”
曾雨一愣,她打呼?
年轻的妈妈责备地搂过小男孩,侧着身子,抬头冲曾雨抱歉地笑着,反而让曾雨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韩孟语叠好了被子,正准备下床,曾雨趴在床上,俯身讨好地跟小男孩说:“是叔叔在打呼呢。”
正在往床下爬的韩孟语闻言一愣,抬头看着曾雨。
曾雨正好侧头去看他,一对上他如墨水般的眼眸,心里一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漏跳了一拍,抑或是快了一拍,说是做贼心虚,又不全然是。
暑气消散了一些后,甲板上的人才多了起来,一些爱好钓鱼的游客静静地坐在有护栏的船舷边。游船行驶得极慢,甲板上有徐徐微风,他们或立或坐,在这里看风景、聊天,都是一种十分惬意的享受。
王一祺自然不会让曾雨跟韩孟语错过这样享受的机会。中午时,曾雨睡得很好,所以,下午聊天时,她的精神极好,妙语连珠,逗得一祺巧笑不已。韩孟语的心情似乎也不错,尽管没有明显的笑容,但是她看得出来,他在认真地倾听。
就连说到女人才会感兴趣的首饰服装,他都没有表现出神游天外的模样来。
曾雨觉得她这个“哥哥”的修养真的是太好了,并不是他从头至尾都礼貌地认真倾听,她才如此下结论,而是她曾经对他做过那么多幼稚、无聊而且恶劣的事情,他都一一容忍了,她对他的恶意,并不是一天消除的,她对他的好感,也不是一天积累的。他们现如今能如此祥和友好地一同出游、一同聊天、一同眺望同一处风景,是她结结实实已经向这个没脾气的哥哥妥协了。
“我上次听到小雨叫伯父韩爸,可以冒昧地知道一下缘由吗?”一祺在某个话题的空当如此问道。
曾雨本笑得一脸灿烂,突然听闻此言,略略收敛了笑容,不由自主地就侧头瞅着韩孟语,韩孟语正在回望她,却一副没有打算回答的模样。
“我没跟你说过吗?其实韩爸是我的继父。”曾雨刻意说得云淡风轻,似乎这是一件不怎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又似乎她们这个组合的家庭,原本就是一家人一样。
“你们就像真正的一家人。”王一祺笑道。
只是,她讨好式的说法却让曾雨心里微微不舒坦。曾经,她是那么排斥这个家庭,曾经,她因为与爸爸及小汤圆的分开那么悲伤,现如今,从别人口中说她似乎已经融入这个组合家庭时,即便已经释然了,她却仍然有些落寞。
韩孟语不知道从哪里借到了一套钓具,熟练地上饵抛沉,一祺跟曾雨好奇地看他一系列的动作,然后陪着他,各坐一侧,看着漂在河面上的浮标,耐心地等着鱼儿上钩。
“真没想到,你会喜欢这么安静的休闲方式。”一祺道,然后侧头问曾雨:“小雨肯定经常跟哥哥一块儿去钓鱼吧?”
曾雨一愣,然后缓缓地摇头,道:“我不爱钓鱼,我怕闷。”
很久以前,她也忘了具体是什么时候,他曾经满脸笑容地说带她出去钓鱼,说可以钓到什么样的鱼儿,还说可以买一个玻璃缸,钓到某种鱼时,就给她养着。
曾雨那几天一直跟曾妈妈嚷着要买小金鱼,曾妈妈一直没给她买,韩孟语跟她说这话时,她已经跟妈妈生了好几天的气。她之后也想过,韩孟语当时完全是好意,讨好她的意思十分明显,可是那个时候的她,任性又刁蛮,直接把气撒在了这个哥哥身上,在韩孟语的笑容还没收起时,她已经冲过去将他的那一套新钓具抢过去又折又踩,她也不知道那套钓具被她破坏到什么程度,只是一通泄愤后,她就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当时,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她只是想要几条小金鱼,妈妈却不满足她,可是韩孟语要买一套钓具,却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一直不知道,那之后韩孟语是不是还钓过鱼。她之后一直没有养金鱼,他也没有再叫她一起去钓鱼,所以,她一直不知道他是否还经常去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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