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柙(下)-《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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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莫披衣站在窗前,静静地望着夜空。空中星光灿烂,月色晦暗不明,每当这种天气,李莫的心里都有些焦躁。想到明天一早就要出发,李莫更觉得有些不祥。

    敲门声响起。李莫警惕地顾盼半天,确认不是青龙搞的鬼,才收拾情怀,道:“进来。”

    门开,秦无月轻轻走了进来,把一件貂裘披在李莫身上,柔声道:“春分时节乍暖还寒,小心着凉。”

    李莫低头看了看衣服,心知这件貂裘是秦无月不知花了多少心血一针一线地缝成的,不知熬了几多无眠之夜。心中感动,说道:“无月,大哥没那么娇贵,以后可别花这么多心力了,别累坏身子。”

    秦无月轻笑道:“在大哥眼里,无月就很娇贵了,连做件衣服都会累坏啊?”

    李莫也笑了起来,道:“看来身子最硬朗的倒是无恨了,既不会着凉也不会累坏。”

    两人相顾而笑,秦无月道:“他倒没花什么力气,只是去捉了几十只貂。”

    李莫苦笑摇头:“你们啊……”

    秦无月抬头看看窗外,道:“大哥又在看月亮啊?”

    “是啊。”李莫叹了口气,道:“想到前路茫茫,我心中有些不安。”

    秦无月轻轻地道:“其实也不必顾虑太多。就算以后一事无成,我们三人找个僻静之处结庐而居,也没什么不好。”

    李莫摇头道:“想做隐士,没那么容易。除非是在这森林里,人们鞭长莫及,否则不管你怎么隐居,有很多烦恼都是避不过的。以前我父亲安居小城之中,看似与世无争,可朝廷一纸征令下来,还不是免不掉葬身襄江的结局。”

    秦无月点了点头,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眼睛微微一红,没有说话。

    李莫又道:“我并不想做什么不世功业,我只想能让我们活得像个人样,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但其实人世如森林,我们不找猎物,别人也会把我们当猎物,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人出事。”

    秦无月轻叹一声,从后面环抱住李莫的腰,把臻首轻靠在李莫宽厚的背上。

    李莫轻轻一颤,身子有些僵硬了,却也没有说什么。两人就这么站着,感受着相互之间血浓于水的关怀。

    良久,李莫又说话了:“我看龙老头很像是预见了些什么,可恨这老家伙口风严实得很,怎么也探不出来。”

    秦无月闭着眼感受着李莫坚挺的脊梁,道:“大哥,我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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