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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不知道？”医生奇怪地看着鱼，说道：“这个病人刚怀孕的时候，我就规劝过她，不要冒这个风险。像她这种情况，生孩子太危险了。”

    “心脏病？”鱼嘴里反复念叨着，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以前只是经常听冰说心痛，谁能往心脏病上想？

    “病人昏迷不醒，情况非常危急，必须马上做手术。我们尽最大的努力，争取大小都保住，但你们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你是病人家属，对吧？这个，你填一下。”医生严肃地说着，递给鱼一张手术同意书。

    “另外，赶快去把费用交了。”医生交代完，立刻转身进了产房。

    “你在这，我去交钱。”蔷薇深深地看了一眼发愣的鱼，转过身，眼泪就掉了下来。

    鱼迷迷糊糊地签了字，又开始发呆。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鱼措手不及。冰竟然没走，一直在这座城市的角落里躲着他。冰还怀了孩子，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冰独自承担了一切。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冰竟然患了严重的心脏病，而她明知道生孩子会要了自己的命，却仍然一意孤行地要把孩子生下来，这是为什么？是什么样的男人，让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这么长的日子，患有心脏病的冰又是怎么过来的……

    鱼不停地想着，越想越乱。蔷薇返回的时候，鱼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头发被他抓得零乱地竖起，地上还掉了许多头发，两只眼眶深深地凹陷进去，大大的眼睛显得空洞无神，青色的胡茬像是在瞬间冒出来的，布满了整个下巴。

    蔷薇悲戚地在鱼身边坐下，不敢惊扰他半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产房里医生紧张地忙碌着，产房外的人却在承受无声等待的折磨。

    随着“哇——”的一声长哭，一个护士匆匆跑出来，叫道：“生了，生了，是个千金。”

    鱼像触了电似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眼里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好像他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一般。鱼跑到产房门口，想看一眼里面的冰，却又被护士挡在了门外。

    冰怎么样了？鱼坐立不安，在产房外来回地走着。

    天，终于拉下了脸。狂风卷着一大堆、一大堆的乌云，肆虐地向地面压下来。闪电像一支支金色的箭，恶狠狠地刺向大地的腹心。农历八月的天，竟然响起了轰天雷。雷声一阵响过一阵，大雨终于耐不住性子，呜咽着朝大地倾泻而下。一会儿工夫，窗外就起了一层厚厚的雨雾。

    “怎么还没有出来？”鱼暴躁地一拳打在医院雪白的墙壁上。

    蔷薇也不停地翘首朝产房里张望。该出来了，为什么还不出来？难道……蔷薇心里一阵莫名的不安。不会的，不会有事的，蔷薇连忙宽慰自己。

    产房的门终于再度被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浑身血迹的医生。“我们尽力了，你们赶紧进去，病人有话要说。”

    鱼一把推开满脸歉意的医生，奔进了产房。

    冰虚弱地躺在手术台上，嘴上罩着氧气罩。旁边一个小小的婴儿，手脚不停地蹬着，“哇哇”直哭。

    “冰——”鱼终于哭出声来，喊着朝冰扑将过去。

    “冰，冰，你怎么样？你说话啊，你看看孩子。”鱼趴在冰的身边，悲切地呼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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