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变革下的网络文学生产机制-《血酬兄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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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网络文学“风景中国独好”

    2014年被众多学者称为网络文学元年。

    北京大学副教授邵燕君认为,对网络文学而言,2014年是关键之年,这一年特别重要的两件事情,一是资本行动,一是净网行动,这两个行动使中国的网络文学从某种化外之地,进入到文学场。

    这个场存在资本力量、政治力量,还有网络文学的原生自主力量和媒介的力量。但是,

    “媒介革命在全世界发生,为什么网络文学在中国独好?我的结论恰恰因为中国特殊的文化生态,为网络文学提供了机遇。”

    对西方等其他国家而言,他们一方面有着丰富的类型小说的传统,另外一方面存在成熟的基于丰富的感官感受的acg(动画animation漫画comic游戏game)文化,这就使得纯文字网络文学的重要性很难像中国这样凸显出来。

    中国作协全国网络文学联席会议负责人马季较早从事网络文学研究。他早先以传统文学期刊编辑的身份考察了网络文学崛起造成的影响。

    1999年前后,文学期刊的编辑们大多认为网络文学队伍中一方面卧虎藏龙,另外一方面乱七八糟。他坦承那时候“有口无心,还不愿意把身价放下来。

    影响大的期刊的编辑基本上都有非常顽固的上世纪80年代的文学情结”,但90年代开始文学期刊呈现出颓势。“当代文学期刊的东西不断重复自我,一些所谓的名家没有动能,文字上没毛病,技术上没毛病,内容却苍白,他们已经脱离现实。”

    与之形成对照的是网络文学的蒸蒸日上。马季认为,新中国成立发展到改革开放的今天,文学的那个盘子大了一点,我们学了好多西方的东西。让现在的盘子更大,我们要有更大的想象力维持,否则就会萎缩。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陈定家认为,上世纪80年代到现在,中国文学经历了两次大的转型,一个是市场化的体制转型,第二个就是数字化生存的转型,实际上就是网络转型,这两个转型带来的结果就是评论家白烨说的“三分天下”——以文学期刊为主导的传统型文学,以商业出版为依托的市场化文学,以网络媒介为平台的新媒体文学。

    中国青年出版社副编审庄庸认为,在网络的作用下,不但年青的一代,中国社会各群体正在重新细分,细分以后重组。互联网+时代,部落化、微社群和亚文化趋势在融合,一融合,就产生了强大的族群认同及文化建构。

    这不仅仅是一个寻找最佳商业模式的问题,对于文化来讲,则产生了新的文化业态形态。网络文学的发展和表现证明了这一点: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网络文学创造了一个新的文学样式。

    每一种新文体、新的叙事方式意味着将产生新的一种话语权的争夺,尤其它涉及年轻人意识族群在互联网+时代不断迁徙,每一次迁徙意味着年轻人的重新组织。

    中国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刘涛认为,网络文学是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思想多元化的一种体现。因为在新中国成立以后曾经一段时期,中国思想文化领域相对单一化。

    从**十年代以来,思想多元化才慢慢地表现出来了,并在90年代末以后找到一个新的载体,就是网络,社会的多元化、复杂化在网络上日益充分地表现出来,甚至铺天盖地。

    网络文学的粉丝经济、泛文化娱乐性

    网络文学的生产机制,包含着网络文学作品的启动、反馈、创作成型、消费、报偿及其相应的网络管理和可持续推进的一系列过程及其控制问题。

    对文学研究和批评界而言,目前存在的尴尬是,众多的批评家并不了解网络文学的生产状况。数年前,邵燕君在北京大学建立了一个网络文学的研究兼创作小组,他们以粉丝和作者的双重身份投入了对网络文学的内部观察和体验。

    邵燕君认为,以前的文学生产机制是用一种行政力量,建立了从中国作协到地方作协的一整套作家培养、选拔机制,这使得村间地头爱写作的人都有渠道发表作品,都有可能成名成家,这一点对人口基数极大的国家是最重要的。

    “有这么一个机制,把上帝随意挥洒的文学种子再捞上来这个很重要。”她说,莫言、贾平凹都是这套机制选拔出来的,但是这套机制在市场化转型之后,出现了大问题,就是圈子化了。

    “我们的评价机制越来越象牙塔化,越来越跟普通人大众的标准隔离。”邵燕君认为,网络文学的生产机制和评价机制使得基层的作家,特别是年轻作家,可以通过在较为公正的一套商业化和细致化的操作机制中,成为经济和名誉上的成功者。

    庄庸认为,网络文学从目前来讲有比较优势,它的粉丝经济、共享数据库、泛文化娱乐性,决定了网络文学现在比任何一种文艺形式都更具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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