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心病奈何之-《桐宫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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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谷隽一时郁闷,想找个见不到熟人的地方,凭着直觉,来到东城。他并不知道东城是个什么概念,也没兴趣问,只是懒洋洋地道:“哦。”

    姬庆节在他旁边坐下,也不说话,看着两面刚刚扬起的旗子发呆。那两面旗子,一面绘着石笋,一面绘着花苞。

    一个人坐着再无聊也不觉得尴尬,两个人坐着不说话可就有点窘迫了。桑谷隽怕姬庆节问起他不想说的事情,先开口道:“看什么?”

    “没,没什么。”

    “没什么?嗯,你看着的那两面旗子是什么来着?画得好奇怪,好像,好像……那感觉一时说不上来。”

    “那是巫舞团。”

    “巫舞团?什么东西来着?”

    姬庆节想了想,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是一个巫师商人建立的行走团伍,团里养了很多巫……巫女。”

    “巫女?养巫女来干什么?给人治病?”

    “差不多。”姬庆节说,“治男人的病。”

    “男人的病?我知道女人是有些我们男人没有的病的,怎么男人也有么?”

    姬庆节被他问得见底,终于放开了,笑到:“就是男人,嗯,特别是单身男人经常犯的病。比如你我,郁闷到实在不行的时候,可以到那里解脱发泄。”

    “哦,”桑谷隽道:“还有这样的好地方。你去过没有?”

    姬庆节的脸一下子有些发红。

    “干嘛?”

    “没……唉,我……去过。我十七岁开始,家父觉得我能独当一面以后,就时不时地闭关,有时候是真闭关,有时候是假闭关。”

    桑谷隽奇道:“假闭关?”桑谷隽有些奇怪姬庆节怎么话题转得那么快。

    “嗯,他其实是出城去了,为了稳定人心,就宣称闭关。”

    “那这次……”

    “这次是真的。”姬庆节继续他原来的话题:“他每次闭关,我便成为整个邰城、甚至是整个西北华族的领袖。唉,你想想,当时我才多大?虽然这几年也历练起来了,但压力仍然大得要命。如果在和平时期也就算了,可是偏偏遇上犬戎虎视眈眈的乱世。你想想,我一个决定,有时候就会影响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像这次挚任氏的覆灭,还有申屠氏的伤亡,我都要负很大的责任。”

    桑谷隽道:“你也不要太过自责。这个世界的格局,本来就是各个国族之间的斗争与消长。每个国家和民族都有聪明豪杰之士,都在努力地为本族谋利益。你努力,别人可能比你更加努力;你高明,别人也不差。族与族之间斗争的成败,有时候不是个人的能力和愿望所能决定的。”

    “我知道。可我总觉得很多事情我能做得更好。”

    桑谷隽笑道:“你要是老这样想,迟早会出问题。”

    “嗯,这个我也知道。”姬庆节说,“所以我常常想尽各种办法去排遣,但有时候那种揪心揪肺的感觉……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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