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岁考 上-《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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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云笑了笑,道:“你我本是同门,这又有什么好谢的?对了,我听说殷殷师妹前些时候刚得了一把千年铁木剑,你索性也去悄悄借来用吧,反正她也胜不了几场,要这等灵剑无用。而且就算景霄师祖知道了此事,也全然拿她没法。”
哪知明心道:“师兄!我来之前已经去找过殷殷师姐借剑了,谁知她一听千年铁木剑几字就突然大发脾气,竟然直接将我给打了出来!”
明云也吃了一惊,道:“竟有这等事?算了,你也别急,明日我去向她借剑,再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了。”
明心临离开前,明云忽然又想起一事,叮嘱道:“师弟,我听说纪若尘也修入了太清灵圣境。你若在岁考中与他对上,千万不可妄动大五行剑诀,你还驾驭不了五行剑气!”
明心惟惟诺诺地离去。
此时此刻,张殷殷正在书房中大发脾气,一通狠砸,侍女们四处躲闪,但又不敢出房,只吓得浑身战栗。
张殷殷狠狠发泄一通后,抬手向几个侍女丫环一指,喝道:“你们给着听着,今后不管是谁,只要敢在我这里提到千年铁木剑几个字,都给我乱棍打出去!现在你们都在这里呆着,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后院!”
说罢,张殷殷一甩水袖,飞起一脚踢开书房后门,径自回后院卧房去了。直至进了房,她怒意仍未稍有减退,几步纵到梳妆镜前,重重坐下。只是她屁股刚一挨着了锦凳,立刻一声痛呼,又弹了起来。
这一回她多加了小心,左手扶着沉香木妆台慢慢坐了下去。镜中那张如花玉颜此时正咬牙切齿,多少煞了些风景。可是张殷殷已顾不得那些,她向镜中狠狠比了一个剑诀,咬牙道:“大仇当十倍以还,纪若尘,你给我等着!”
此时已是严冬,太上道德宫上终日笼着一层淡淡云烟,这些云气乃是由阵法聚积而来,可以吸灵气,可以去寒意,并非凡云俗尘。
夜幕初垂时分,弥散在太上道德宫中的仙云祥雾忽然微有涌动,从中步出一个步步生烟的女子。她沿着青玉大道徐行,然后向左一转,转上了通向丹元宫的石径。
然而前方云开雾散处,渐渐现出一个青年道士的身影,正正好好地拦在了她的路上。那道士高大俊朗,望上去二十出头年纪,负手而立,自然生威。他面色如玉,肌肤下隐现宝光,显然修为不低。修道者修为到了一定地步,大多驻颜有术,并不显老,是以单凭外貌并无法分辨出真实年纪。
她当下立定了脚步,只是淡定看着那青年道士,一言不发,等候着他让路。
那青年道士与含烟对视良久,似是苦笑一下,终于先行开口道:“含烟,最近风传你与太常宫一个新进弟子纪若尘走得甚近,是否真有此事?”
含烟依旧是淡淡地道:“人云亦云,并不足信。”
那青年道士面色登和,但随即又皱眉道:“可是玉玄真人数次在太上道德宫中给你二人同时授课,你和纪若尘道行修为相去甚远,有什么课业是需要一起修的?我看玉玄真人此举很有可能另有用意,她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含烟道:“师命虽然难违,但含烟自有主张。至于玉玄师祖交待过什么,这个恕难奉告。”
青年道士脸色一变,微显怒意,但仍然温和地道:“含烟,你最近有些变了,这段时间我屡次找你,可你一直不肯见我,这次我在你回宫的路上候了半天,才算等到了你。你这又是为何?是为了玉玄真人的吩咐,还是真的为了那个纪若尘?”
说到后来,他显然心神有些激荡,大步向含烟走来。含烟纤手一挥,凭空出现三支水箭,一一激射在他面前石径上。那青年道士登时停下了脚步,愕然望着含烟。
含烟整个人都笼在淡淡水烟之中,但依然可以看出她面色淡漠,隐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她缓缓收回素手,道:“除却大道之外,我心中再无他物,请勿再扰我了。”
青年道士盯着含烟,一字一顿地道:“含烟,你真的如此绝情?”
含烟依然以飘飘荡荡的声音道:“大道本无情,何来绝情之说?你前程上佳,何若在这情字上面误了修为,毁了前程?时辰不早,玉玄师祖尚有事找我,含烟得回丹元宫了。师叔也请回峰歇息,恕含烟不送了。”
听到师叔二字,那青年道士面色终于大变,双手颤抖,指着含烟,却说不出什么来,只是道:“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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