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暗潮-《上古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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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卫国向晋国纳贡时,私下给太宰智瑶备了份大礼,其中便有这位恬静的女子。仇由子婉,年方十七,温婉可人,是那种秀而不媚的女子。她进入太宰府后,智瑶命她管理府内的奴婢。平日的工作极为轻松,闲暇时抚琴弄曲过得相当写意。智瑶很赏识女子的才艺,时常听她抚琴。主仆平淡的相处了三年,倒是相敬如宾,秋毫未犯。女子亦是对家主心存敬畏。今夜智瑶命她悄然来到此处,便是为了悉心照料豫让今后的生活。

    女子一早便听闻家主有惜才的美名。想来对奴婢都能礼遇有加,更何况是家主万般在乎的人。估计那豫让是个很了不起的家伙。仇由子婉本就蕙质兰心,得知豫让的居所后便洞察到智瑶的心思。因此,她选择深夜只身前来,未曾携带仆婢或是护卫。

    仇由子婉从未照顾过人,取了些伤药与绷带便匆忙赶了过来。进入屋后,女子拿出伤药,为豫让退去衣袍,准备开始包扎伤口。可瞧见男子赤裸的后背上血肉模糊,绽开的皮肉更是触目惊心。仇由子婉娇呼一声,居然昏了过去。

    既然是太宰派来的人,豫让也没太在意,他以为对方定是略通些医术,所以才不避讳男女之事,脱掉衣袍,赤裸后背。不想这女子居然这么不靠谱,只是看了一眼伤口便吓得昏倒。豫让又好气又好笑。他忍着伤痛猛掐女子的人中,又在对方的小脸上轻拍了几记,谁知竟毫无反应。

    很不巧的是,屋内只有一张床。豫让无奈的抱起女子,将她平放在床榻上。自己则趴在木案上将就了一晚。由于看不到后背的伤口,他也没法敷药。以至于第二天醒来后,衣袍与伤疤已经粘合在一起,稍微走动下便牵动到伤口。豫让苦不堪言。

    待到仇由子婉醒来后,见到自己躺在床榻上,立时花容失色。她摸了摸胸前的衣襟,面色稍缓。随后,目光流转,当看到木案上悬着的棉被,女子窘迫的低下了头。

    家主看中的人,果然是位正人君子。仇由子婉这般想着,连忙起身收拾床褥。就在这时,豫让推门而入。女子惊慌之下,抱着木案上的棉被,竟跳上床榻将自己裹了起来,包的像个粽子。豫让见状,摇摇头,冷冷的说道:

    “醒了?过来吃饭吧。”

    女子掀开被角,偷偷的打量对方。

    豫让拿着木勺正将米粥送往口中。吃相甚是斯文。女子很是疑惑,这样的人怎会与人逞强斗狠,被砍成那般模样?

    “看够了吧?若是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来照顾我的。可为何我这受伤之人却要为你准备饭食?”

    仇由子婉见对方没有恶意,急忙从榻上下来,小手揪紧衣角,看上去很是怯懦。她喃喃的说道:

    “对不起!都是...婢子的错。”

    “别废话了。过来吃饭。”

    女子姗姗行来,一步一停。豫让看着对方扭捏的模样,撇了撇嘴。

    “我很像坏人吗?”

    “婢子失礼了。对不起...对不起...”

    说罢!就要行跪拜大礼。豫让身形一矮,手腕一推。桌案旁的草垫便向女子的膝下滑去。

    “好啦!我还没死,不用拜我。”

    或许每个少女的心中都曾憧憬着能有位英俊潇洒,文武双全的夫婿。而杀手这样神秘的身份,更能让女孩子倾心与神往。仇由子婉亦不例外。瞧见豫让的身手,她一时间竟有些羞赧。

    吃过早饭,女子鼓起勇气,请求为豫让再次包扎,来弥补昨晚的失态。这次,仇由子婉已做好心理准备。然而,豫让却百般推诿,还讥讽道:

    “呵呵。算了吧。你若再晕倒,午后的饭食恐怕也要由在下代劳了。姑娘若是无事,还是请回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呢?人家也是好意。你若是赶我走,家主知道后一定会责罚我的。”

    说着说着,竟然泪眼汪汪。

    “好吧!取伤药来。”

    女子取来伤药,豫让不等她动手,自己便宽衣解带。后背的伤疤已经粘合在衣袍上了,脱下衣袍疼得他冷汗直流。伤口周围粉嫩的皮肉立时渗出血来。毫无意外,仇由子婉见状后,捂着嘴,奔出门外,随即传来了女子的呕吐声。

    豫让在女子面前扯下皮肉,硬是没哼出一声。而这不靠谱的女人居然就这样跑掉了。万一这回又没敷药,那不久后,他岂非又要自虐一次?豫让对这女人俨然已经失去耐心并且还有点崩溃。

    “你还是回去吧。我会对太宰大人说你很好,只是豫让不喜被人打扰。”

    不料,听到这话。女子默默地走进屋内。毅然决定为豫让上药。豫让能感受到女子颤抖的手,以及水滴轻微垂落地面的声响。

    这又是何必呢?他不明白,既然这么害怕,就放弃好了。自己又没有强迫对方的意思。豫让没有作声,静静的等待女子拙劣的包扎着。

    不久后,智瑶穿着便装,带着两名护卫前来探望。看到仇由子婉红肿的眼眶,便随后言语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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