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人多，又大多都是能吃的，虽有其他菜色，饺子却也是不能包的少了。

    安贞擀皮子的速度极快，纵是成幼瑶与田氏两人包，也跟不上她，她便不时地捏起一张饺子皮来，帮着两人包些。

    三人包的饺子很快便放满了一盖帘，只是这些不够吃的，成幼瑶将这一盖帘的饺子放好，又拿了空的盖帘来。

    三人足足包了三盖帘的饺子，安贞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下的饺子多了吃不完。成幼瑶安慰她：“四嫂，你只管放心，咱家都是能吃的，就是铁蛋，也能吃上大半碗呢。”

    安贞：“……”

    她只能吃一小碗饺子，约摸有七八个，这样一看，她大侄子铁蛋的饭量，都要超过她了。

    既然成幼瑶都这样说了，安贞便只好先放下心来，只是她心里却盘算着，一会儿去找些干山楂来，到时煮些饮子来。都说山楂消食，若是有谁吃的撑了，便给他喝些山楂饮子。

    成三牛回到家里，叫上三个儿子，拿上自家备的香烛祭品，出门往成大牛家去，三家人再一道去祭祖。

    待到父子四人祭完祖回来，手里还拖着枝苍翠的柏树枝。

    ——这柏树枝，是要插到门框边的，上香时也将两支香插到旁边。

    父子四个往门框上别着树枝，灶房里也渐渐传来了烟火气息来。

    天幕之中，太阳渐渐西斜，灶房里也传出菜如油中发出的“刺啦”声来，随着锅中的菜逐渐变熟，香味儿也飘散着传开来。

    夜色一点点降下，整个四柳村，都被笼罩在饭香中，一道道菜出锅，还冒着浓浓热气，便被一双手端出灶房，放到堂屋的饭桌上。

    身为一家之主，成三牛也在儿子们将供品都放到堂屋外头的香台子上后，给天爷爷烧起了香火。

    他念叨着“求天爷爷保佑四郎考上秀才”，磕了两个头，又起身去给其他神仙菩萨烧香磕头。

    直到菜一道道上齐，成三牛才同成季柏道：“四郎，去叫你娘和你媳妇过来吧。”

    其他人都已到了堂屋，只剩下严氏与安贞婆媳两个还在灶房。成季柏应了一声，去灶房叫了两人过来。

    成家的堂屋有三间屋子，东间是成三牛与严氏夫妻两个住的，西间则是用来存放东西，中间靠墙放着一张八仙桌。

    前几日刚收拾过屋子，故此桌上摆放的东西并不多，除去一尊泥做的财神爷的塑像，便是一个放着茶壶并几个倒放的杯子的托盘。

    正中间放着成家的饭桌板凳。

    冬日里天冷，成家吃饭都是聚在灶房里吃，只有哪天晌午阳光正好，才会搬到院子里吃饭。成家人只在春秋时分在屋里吃饭，天热时便都搬到院子里去，几个板凳倒是时常来回的搬。

    平日里饭食简单好说，随便找个地方一蹲，端着饭碗便能吃饭。可年夜饭花样多，灶房里吃着不方便，自是要在堂屋里吃的。不仅是饭菜，就连时常在灶房里放着的凳子，也一道被搬回了堂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