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贞微微一愣。 她并未想到,成季柏竟会如此说。 人都重子嗣,安贞年纪虽小,却也见过不少。 就拿安家的邻居孙二郎家来说,孙二郎只一个女儿孙曼娘,与安贞两人自**好。孙曼娘比安贞大了三岁,早两年便已嫁为人妇。她嫁人第一年,便生了个女儿,只是夫家不喜,只催着她赶紧生个儿子。 安贞曾听孙曼娘的母亲孙二嫂子同梅氏说起过,言是孙曼娘不过刚出月子,便又怀上了,八月时又生了个女儿。那家人又催着孙曼娘快些怀上,虽她在安贞面前并未表露出什么,可眉宇间却总是锁着一片愁色。 与成季柏定亲后,安贞也曾想过,自己会不会像曼娘姐姐一般?只她向来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心里存不住事儿,这想法只在心头一转,便不知被一网到了何处。 回门那日,梅氏拉着她说私房话,提起夫妻之事来,便嘱咐她,不可年少贪欢,不可在如今不宜生养的时候怀孕生子。梅氏的话,安贞向来是听的,只现在却因着品味到了滋味儿,有些纠结不舍。 她这两日才想好,阿娘的话总归是有道理的,她只好先忍着,等到了宜生养的时候,再好生补回来就是。 安贞心里虽下了决定,但却没把握能说通成季柏。 她在镇上见过的已成家的汉子,便没一个不惦念着子嗣的,成季柏会不会也想早些当阿爹? 她还未想好,成季柏便突然提起了夫妻之事来,她只好将自己的念头说出来,便忐忑地等着成季柏回应。 成季柏只问了一句梅氏何时说的,便点头应了,他的反应实在太让安贞意外。 她瞪着他,美目间笼上一层茫然之色来,“相公,你……莫非不想做阿爹么?” 成季柏揽住她的肩头,闻言笑道:“岳母可说,你如今宜生养?” 说话间,他吞吐出的气息吹拂在安贞额头上,她红着脸摇摇头,便听成季柏又道:“这不就对了?我便是再想做阿爹,也不会罔顾你的身子。” “岳父曾说,岳母也算是饱读诗书,如此一来,岳母总归是懂得更多,她既这般说了,那咱们便照做就是。她是你阿娘,又怎会做于你不利之事?” “岳母说咱们如今年少,那咱们便等上两年,等咱们都大了,再说孩子也不迟。” 成季柏心中,并不如安贞所想那般执着于子嗣之事,他觉得,自己如今还不过是一介白身,纵使有了孩子,也不过是让孩子跟着自己受苦,何不如等他考取功名,谋个好差事。 只他却并未将自己的想法说与安贞听,他想,他到底是顶立门户的一家之主,有关营生的大事儿,还是不要说与安贞,让她也跟着操心了。 这样想着,成季柏又想起先前安贞说的摆摊一事来:“贞娘,小妹说摆摊儿,可以。只你们莫太看重了,只当在家里闲着无事,打发时间玩儿就是,可莫要累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