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诸公且坐。” 待御史大夫曹参,以及内史王陵、少府阳城延、廷尉公上不害、太仆夏侯婴、奉常叔孙通、卫尉郦寄在内的一干重臣落座,独自端坐于御榻之上的刘盈,便也直入正题。 “夕纣王无道,武王遂起而征,以使商亡而周立。” “纣王之时,得辅政之三贤, 曰:箕子、微子、比干。” “待纣王失商社稷,武王立周,而后赦此三贤,封微子启于宋,封箕子胥余于朝鲜······” 简单做出开场白,刘盈便稍一昂头,就见一张足有二丈长宽的堪舆, 被殿旁待命的侍郎官们搬入殿内。 待众人的目光被那张半岛堪舆所吸引,刘盈也缓缓从御榻上起身,自御阶上走下,来到了那张堪舆前。 “箕子胥余得周公封为朝鲜君,都平壤,土毗邻真番;” “待燕昭王之时,燕将秦开托土千里,朝鲜、真番便皆为燕属。” “后秦王政灭燕,凡箕子、马韩、真番等朝鲜诸国,遂亦尽为秦土;再后秦二世而亡,此诸国各自立,而未有所属······” 将自己对朝鲜半岛的了解简单道出,刘盈便浅笑着侧过头,望向目光紧盯着堪舆,做若有所思状的卫尉郦寄。 “如今朝中公卿,若论军阵之事, 当以侯世子为先。” “不妨便由世子试言:今之朝鲜诸国, 乃是何境况。” 被刘盈定名出身,郦寄只面色淡然的对刘盈, 以及在场的朝中公卿分别一拱手, 便上前两步,来到了堪舆前一步的位置。 昂起头,稍一查看堪舆,郦寄便举起手,在堪舆上画了一个大圈。 “此,便乃箕子胥余受武王所封之土,其阔千里,独占朝鲜之北半,土为朝鲜诸国之最广。” 大致圈出后世北朝鲜的位置,郦寄又稍低下头,在后世南朝鲜的位置又粗略一指。 “及朝鲜之南半土,则以马韩、辰韩、弁(biàn)韩此三韩为主;” “另真番、临屯、沃沮、夫余、高句丽等弹丸之国,又濊(huì)、貊(mò)等夷自为部落,各为箕子、三韩之属,位朝鲜各处而得存。” “朝南之三韩,本只马韩一者;周末之时,有秦、燕之民入朝, 方各得辰韩、弁韩。” “又此三韩之中,以马韩为最,辰韩、弁韩各次之,尊马韩之主为‘辰王’,名主三韩。” “故朝鲜诸国,亦可粗言曰:朝北箕子、朝南辰国······” 随着郦寄低沉的嗓音,殿内众人的目光也不由齐齐聚集在那张朝鲜地图之上,又迅速找到了郦寄口中,朝鲜各国、部落的位置。 倒也不能怪殿内众人,身为汉室朝堂公卿,却对朝鲜半岛这片沃土都没有什么知解; 实在是过往数十年,中原大地的风云变幻,让众人很难把注意力,投向这个比燕国右北平郡还要远的冰天雪地。 ——要知道就连赵佗割据南越,自立为‘南越武帝’一事,都是在汉室鼎立之后,才传到长安的! 在自立为帝之后,赵佗在‘南越武帝’的位置上,足足坐了三年多的时间,才终于收获中原政权的关注! 距离中原更近的岭南都如此,就更别提距离中原文化中心成千上万里之远,又万里冰封的朝鲜半岛了。 实际上,别说朝中这些个公卿重臣了,就连召众人入宫的刘盈,以及方才开口介绍情况的郦寄,其实也都是临时抱佛脚,才得以在这个场合说出那些话! 若非如此,别说对朝鲜时局侃侃而谈了,刘盈怕是连箕子的‘箕’怎么读,都要哼哼唧唧个半天;郦寄连濊、貊二字的读音,都要跑去跟老爹郦商请教······ 但不了解归不了解,毕竟也都是如今汉室最拔尖的精英阶级,众人即便是对朝鲜半岛的境况不甚了解,也起码对商末三贤之一的箕子,以及武王所封的箕子朝鲜有所耳闻。 所以在郦寄对盲点知识做出补充之后,众人的面上,便也不由流露出了些了然之色。 但很快,那個入宫前被出现的疑惑,再次涌上了众人的心头。 ——岁首年末在即,即将加冠亲政的刘盈,怎么突然提起朝鲜了? 不知是看透了众人的疑惑,还是对郦寄的解答感到满意,就见刘盈目光深邃的笑着一点头,便回过身,大咧咧在御阶最下一级一屁股坐下来。 见此,众人自也不好落座,只能是稍侧过身,将刘盈于那张堪舆之间的空间空了出来,静静等候起了刘盈的解答。 第(1/3)页